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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换言之，现在迫切需要一只替罪羊来安抚贵族们情绪的军方上级根本不关心六只雄虫是否真的是乌韦杀的。

“所以你才会被派往中央星定罪？”海因茨问。

“你果然看过我的资料了，”乌韦自嘲地笑笑，“没错，因为子爵他们都定居在中央星。我将在那里接受最终的审判。”

“当然，还有另一个关键的原因，富庶的中央星比位于北方的天云星的花样更多，我是说在折磨虫方面。”

说出这句话时，乌韦下意识地看向海因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的样貌烙印在眼底。

海因茨站在乌韦的对面，看着他的眼周因为沙尘的扫荡呈现出红晕，眼瞳中赤红更盛，风吹过他的凌乱的头发，像丛生的杂草。

“那，你有什么特殊物品吗？”在这有些萧瑟的气氛中，海因茨想了想说，“用来证明你的身份的。”

乌韦罕见地愣了几秒，他垂下眼睫，迟疑地把手伸向脖颈处的细绳子上。

那是他的残片，他入狱后托昔日战友带给他的，到他手中就已经是一小块残片了。那时候轮班的狱卒虫曾是他的部下，就佯为不见地看着乌韦把它当作装饰项链戴在脖子上。

如今，过去种种都如过眼烟云，这唯一能证实他曾经还是军官的残片，就送个这个亚雌吧。

他这样想着，打算摘下项链——

海因茨的脸突然凑得极近，他的眼睫甚至蹭到了海因茨的头顶。

“啊，差点忘了，这个就可以。”海因茨说。

他取走乌韦胸前的塑料红色警示牌，上面印着罪雌乌韦·德莱恩的编号。

“编号386435的罪犯、乌韦·德莱恩已经确认死亡，”海因茨微笑着，一缕难得的阳光从他的头顶倾泄而下，他伸出手将红色警示牌举到胸前，“平民虫请尽快撤离吧。”

乌韦愣住那里，看着突然从云层中闯入的阳光，神明的白衣已经沾染了些许污泥，他站在他面前。

裹挟着尘土的风声很大，足够掩埋他的心跳声。

“……”乌韦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盯着海因茨看了几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还能再见吗？”

荒星研究所（5）

“ls甚至可以算军方的朋友，”海因茨的声音很轻柔，几乎要淹没在风中，“你难道不该期待和我永远不见吗？”

乌韦上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在海因茨疑惑的目光中有些艰难地说：“你…不能不回去吗？”

海因茨摇摇头，微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社交的标准笑容，同时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他没有再看乌韦，转过身去，沿着原路向荒四研究所走去。

“别回去了！”乌韦在他身后喊道。

海因茨背对着他拜拜手，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关心之前的任务了，任务评级也无所谓了。他要回到研究所，他的两名队友都死状凄惨，他必须知道ls-3到底是什么。

作为医生来说，这是原则性问题，如果荒四研究所真的在做某些非法实验的话，他已经做好了收集证据并上报的准备。

乌韦伸出手掌尝试着触碰那片阳光所在之处，海因茨的背影在他手指的缝隙中越走越远。

当海因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视野中时，后方一高一瘦两个身影悄然现身。

“你们来干什么？”乌韦冷声问。

海因茨没敢走黑衣雌虫受伤的那条通道，他换了另一条路回到荒四研究所。

空气中血腥气息好像比之前更重了，他将手枪的子弹上膛，打算前往刚刚投掷尸体的房间一探究竟。

他越往电梯方向走，地上可疑的血迹越来越多——

在电梯旁边，副队长莱恩浑身是血，半闭着眼睛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他身上的伤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他虚弱极了，强大的雌虫已不见往日荣光。

另一名队友长发耳钉雌虫躺在他的腿边，同样的浑身伤口无数。

——又是无法愈合的可怖伤口。

“莱恩，这是…”海因茨有些不忍开口。

莱恩此时也看到了海因茨，但他的眼中完全看不出惊喜神色，反而透露着惊恐。

“退后！把枪给我！”莱恩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的身体随着这声变了调的怒吼颤抖得厉害，血更加迅猛地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不明所以的海因茨吓了一跳，其实莱恩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阻止海因茨，但他犹豫几秒还是把枪放在地上滑向莱恩的方向，随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海因茨的手枪滑到一半就遇到了血迹的阻力，枪停在莱恩的脚边，浸染着不知道哪只虫的血。

海因茨弯下腰，缓缓移动着靠近他们。

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拿到枪的莱恩不得不选择了相信海因茨，他没有再说什么，海因茨顺利靠近了地上的长发雌虫卢卡斯。

他把手放在对方脖颈处，雌虫的脉搏微弱但还算平稳，并且他的心脏处的部分伤口隐隐有开始愈合的趋势。

还有救，海因茨想。他迅速拿出一针恢复药剂，给对方扎入。

当他把手伸向莱恩的时候，海因茨才发现坐着的莱恩状态其实更不好，他的呼吸微弱且紊乱，这样的身体状态应该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莱恩曾经是小队中的战力天花板，海因茨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死亡。

“我们都被恩里克骗了，”莱恩在海因茨的帮助下终于勉强够到了那把枪，可是他的手现在已经无法握住任何东西了，海因茨几乎要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他们给我们注射了…ls-3，恩里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