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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经常到山上放牛,肖遥就跑去跟她一起玩,秀秀总给他带吃的,一次两个人坐在田埂子上,秀秀看着肖遥,脸红红的,小声说:“想不想亲我?”肖遥摇头。秀秀又问:“那你摸我一下?”肖遥伸手摸了一下秀秀,秀秀抓住肖遥的手,往下面那里移过去,肖遥象被烧红的铁烙到了,一下子把手收回来,大声叫了一句:“流氓!”起身就跑了,跑得飞快,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
晚上肖遥半夜睡不着,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跟秀秀一起睡在她家床上,做些让人脸红的事。这事后一连几天都没看见秀秀,肖遥很想秀秀,这天吃了晚饭,趁着天黑,忍不住就去村里找秀秀,走到秀秀家门口,躲在她家稻场边的一棵枫杨树后面偷偷观望,他就想看秀秀一眼,然后回家睡觉,如果出来的人不是秀秀,他就可以从大树后面蹿到稻草垛后面躲起来。肖遥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了。
出来的人是黄婶娘,肖遥一看,吓得兔子一样溜到了草垛后面,靠着草垛,他就那样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坐到多久,突然听到枫杨树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肖遥大气都不敢出,他听出来了,女的是秀秀,男的是村小学的老师三毛。肖遥这时候也顾不得被人发现了,猫着腰从草垛的另一边跑了,他一边跑一边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肖遥10岁那年,肖家湾发生了一件事,余克明家刚过门不到一年的儿媳妇半夜上吊了。克明年轻时死了老婆,没再续弦,一个人把儿子三毛带大,供他读了师范。三毛毕业后国家分配到村小学教书,教过肖遥,是村小惟一的公办老师,长得秀气,说话也秀气。克明还张罗给儿子娶了老婆,没曾想过门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事。三毛的老婆就是秀秀。
克明按村里的老习惯把肖老三找去唱唱经,肖遥也跟着去了,进了克明家堂屋,就见门板上躺着穿着簇新花衣裳的秀秀。秀秀面容娇好,眼睛微微的闭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只是鲜艳的衣掌让肖遥感觉到一种寒意。
旁边跪着的三毛呜呜的哭,涕泪横流,很伤心的样子。
三毛看见肖老三来了,上前就抱住老肖大腿嚎:“三爷啊,您快给我媳妇看看吧!”肖老三上去先是把把脉,摇了摇头,说:“没得法了。”
旁边的人在劝三毛:“三毛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好好保重自己,你爸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还要给你爸尽孝呢。”
三毛嚎道:“我宁愿替秀秀去死!”
余克明黑着脸骂:“你硬是想老子当孤老啊?死了就死了,老子再跟你找一个!”
肖遥站在一边,眼睛死死盯着秀秀,秀秀脖子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痕印,一双手紧紧捏着,指甲剪得整齐干净,肖遥注意到秀秀左手的手缝里露出一根头发茬儿。
入夜,来吊孝的人差不多都散了,肖老三换了一身麻布长袍,站在门板前给秀秀念经送行,肖遥在一边配合着拍小鼓,眼睛却一直看着秀秀,他总觉得秀秀好像只是睡着了。
肖老三口里虽然念念有词,眼睛却一直是闭着的。肖遥突然看到秀秀的左手的小指动了一下,一只手放到胸前,另一只手撑着慢慢坐了起来。
秀秀看看肖遥,轻笑了一下,众目睽睽下,起身朝堂屋的后门走去,不到两秒的功夫,就消失了。后门明明是关着了。
肖遥被吓傻了,抱着小鼓躲到肖老三的身后,过了会儿伸出头再看门板,秀秀还在门板上躺着。肖老三突然睁开眼,说:“咱们回家吧。”
回家后,肖遥一直想着秀秀那张漂亮苍白的脸,但又不敢问肖老三怎么回事,到底年纪小,他只想,可能是自己眼睛看花了。
秀秀的死让肖遥一连几天都不开心,这个肖老三也看出来了,他对肖遥说:“明天我们一起去钓鱼吧,你去做个鱼杆吧。”肖遥就拿上爷爷的蔑刀,去后山的竹林里砍了两根水竹,水竹的韧性很好,非常适合做鱼杆。第二天爷俩天还麻麻亮就起了床,去了村了西头的一处野塘。野塘的茅草很盛,池塘里的水清澈透明,塘里生长着野荷、野菱角,非常的原生态。肖遥守着鱼杆正钓着的时候,眼睛盯着鱼漂子,忽然看到水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慢慢游动,肖遥吓得手里的鱼杆一抖,差点掉到水里了,因为这个影子不是鱼的影子,而是一个有头,有两条胳膊的人影子。肖遥站起来,扭转头往两边看,池塘两边的岸上都没有人,而肖老三这个时候正老僧入定般坐在池塘对面。肖遥揉了揉眼睛,池塘里的水像一面镜子一样,只有一只红色的蜻蜓立在一棵刚刚露出水面的荷尖上面。
过了一段时间,村里开始传闻闹鬼,有人说村子里一到了半夜,有个长头发的女人在村子里走动,头发太长,前后都有,看不见面相。
晚上克明家里老是有一个人影子在晃来晃去的,克明吓得不敢回屋了,在亲戚家借宿,三毛守在屋里,三毛说女人是秀秀回来看他了。
克明就过来让三毛去请肖老三,肖老三看了三毛一眼,对肖遥说:“你去吧,半夜去。”三毛有点吃惊,看看肖老三的样子,也没说什么,领着肖遥去了。
三更的时候肖遥爬起来出了门,站在克明家的院子里看月亮,月亮又大又圆。站了一会,有些困,就进了克明的房间,睡到床上。
半夜,肖遥隐约听到有人在轻轻喊他的名字:“肖遥……肖遥……。”
肖遥起身抬眼一看,秀秀就站在窗外边,脸浮现在窗前,暗夜下,皮肤白皙,头发乌黑,一张脸儿如天上的月亮,异常的美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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