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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挣了挣江玄的手:“放开吧。我不跑,你不领我下山,我怎么认识路。”
江玄面上的神色,像经秋日深的悬铃木叶,越发凝重起来,他的手亦不肯松开,沉声道:“阿元,你不能如此反复,一会儿嫁,一会儿不嫁。婚姻大事,不容儿戏。”
“反复的可不是我。”阿元倔性一起,面目便沉冷迫人,“是你师傅不喜欢我。”
老酒道:“我是不喜欢。”
江玄真有些动了气,朝石床上喝了一声:“老酒!”
老酒继续道:“我不喜欢碍着谁了。你们俩我一个也不喜欢。”
阿元与江玄对看一眼。
老酒又道:“什么父母命媒妁言。江湖上又没定死了规矩。比方说,比武招亲吧。打赢了就行。我们练武的人,行这规矩合适。你们不如打一架我看看。”
这老酒样子迂钝木然,可说起话来,能将聪明人噎死。
江玄捉住话头顺杆爬,说道:“是,行江湖规矩。”
阿元没好气搡了江玄一把:“行这规矩,你打算娶多少女豪侠去?”
江玄送出一个笑容,微垂眼目,低低望着阿元,将手自阿元的手腕褪到掌心,与她十指相握。
阿元从来欺硬怕软,江玄小以温柔,她便不好发作,只得撇过脸去,仍声息不减道:“不是你师傅说的,倘若要娶亲,必得先见过他的吗?”
江玄未答,老酒又已经抢先不紧不慢道:“是啊。是我说的。”
“那你不是替徒弟挑媳妇儿吗?”
“我挑什么?我就是看看,媳妇有什么好的。放着好好的武功不练,怎么那么多人想娶媳妇。连客儿都不例外。”
阿元难得被一个人堵得三番四次哑口无言,这人真不愧是江玄的师傅!
但老酒言语之间,并不阻拦二人婚姻,阿元待他倒也不似原来那般怨怒交加了。她见这老酒须发虽长,却并无污浊痕迹,衣裳虽破,也并无异味脏气,便欣欣然往那石床上一坐,脸上堆起了千金难买的笑意:“老酒,你是江玄的师傅,是不是便也算我的师傅了?”
“不算。”
“怎么不算?人家都说夫妻一体,不分你我。因此他的师傅,就是我的师傅。你可不许不认!”
“这……这……你让我再算算……”
“唉,别算了。师傅师傅,你怎么教的江玄,也教教我吧。不然以后咱们俩打架,我不是吃亏得很?”
“你想学我的武功?”
“是呀是呀。”
老酒难得有一丝儿的愉悦之意:“很好。我看你强过客儿许多。他白白得了《归藏经》,便不思进取。你武功虽平,倒是有精益之心。今日客儿带了你来,甚好。若不是老夫已戒了酒,倒可与你痛饮。”
“老酒,你真喝酒呀?”
江玄来到石床边,将阿元半扶半抱起:“老酒如今练的《连山经》,有些阴寒。你身有寒毒,还是莫靠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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