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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绿和春天天的绿不同。
深绿色的山浓郁而沉静,待到来年开春,植物们长出新芽,浓郁的绿色中便会显眼出一片淡草绿,再慢慢变成翠绿色。
她日复一日感受着这样的变化
南明是晴日,姜栗刚出站,边上忽然蹿出来个小女孩儿,一脑袋扎进她怀里,毛绒绒的头发轻扫在脖子上,痒痒的,她忍不住笑了。
“阿珏。”姜栗单只手抱了她一下,“又长高了。”
姜时珏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人头都大了,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姜栗:“姐,爸妈也来了,在停车场等我们。哦,姜时玺那个讨厌鬼也在。”
姜栗因见到妹妹的好心情低下去,但看到妹妹的笑颜,她压下情绪,笑道:“嗯,我们去找他们。”
姜栗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一家五口坐在一辆车里,狭小的、无处可逃的空间让她透不过气。
在她记忆中,这样的场景只出现过一次。
她高考的前一个月,杨清芳破天荒地让她回家住,说这个月爸爸会接送她上下学。所谓的回家住,不过是让姜时珏把房间让给她,和姜时玺挤一间房,她拒绝了,说在宿舍住习惯了,怕在家里睡不好。
高考的那一天,她们一家五口也是这样坐在一起。
那时的姜栗满心沉浸在她即将自由的兴奋里,并不觉紧张,车里的对话变得模糊而遥远。
后来,她瞒着杨清芳报了冷门专业,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场景。
去洛京的那一天,只有姜时珏来高铁站送她。
车里,杨清芳闲聊般问着她的大学生活,问她期末考怎么样,保研的事有没有把握。
姜栗尚未搭话,姜时珏便抱怨道:“妈,刚回家就问考试,多煞风景啊。保研的事你们又帮不上忙,就别总烦我姐,闹心死了。姐,我们一会儿去商场吃好吃的。”
“喂,姜时玺,你见到姐姐都不叫?有没有礼貌啊?”
小女孩子像个炮仗,炸完这个炸那个。
姜时玺坐在副驾驶玩手机,闻言转过头朝姜时珏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就不叫就不叫。”
杨清芳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姜栗转头看向窗外,思索着怎么开口和妈妈说她不想留在南明过年,想回岛上去。
杨清芳一定会生气,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毕竟她都这样放了下身段。
晚饭她们去商场吃了火锅,菜是姜时珏和姜时玺点的,两人边拌嘴边点菜,杨清芳偶尔说两句,气氛十分热闹。
姜栗想,原来家是这样的。
晚上姜栗睡在姜时珏的房间里,一米八的床,足够她们两个女孩子一起睡了。
她很少睡双人床。
岛上她的床是一张单人床,后来读书开始住宿,学校宿舍的床也是单人床,一直住到现在。
双人床很大,她甚至可以在上面打一个完整的滚。
家里的床和学校的床不一样,柔软馨香。
她像是一团团棉花糖包围,明知都是甜味,却不敢尝一口,怕一旦入口就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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