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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2页）

那天少年体内被稳定控制着的激素水平出现断崖式的下跌时，Reborn便开始准备跑这趟。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少年救下几乎整架飞机的人以后。

撑着等到彭格列的救援时，他出现了早期休克症状——整个人都在兴奋的战栗，脸颊潮红，那是一次久违了的力量宣泄。

他给自己打了肾上腺素，两针0。5mg肌肉注射，用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量。

没有人愿意去回忆那之后的事。

在那次之后，彭格列已经针对这种情况做好了一整套的应对预案。

Reborn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拿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心急了。

不该，逼着纲吉表态的。

退一步，或者示弱，还好些。

他让蠢纲本能地感到不安了，蠢纲不舍得对他发火，自然是只有找夏马尔的。

这一次，倒是夏马尔替他挡了灾。

六道骸说的不错，若是他再向前逼一步，连蠢纲在日本的自由行动都要限制和干涉的话，若是蠢纲忍不住朝着他发火，事后就不是睡个一天一夜就能缓过来的事了。

他不该忘了自己在蠢纲心目中有多重要。

不该忘了失去情绪后的教父，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和平息不安这种复杂的感情。

他的超直感……用不到自己身上。

“不是、对Reborn发火啦。夏马尔那家伙，就会找你、告我的状。”少年乖乖地滑进了被子，让杀手帮他戴上了鼻氧管，“那个……你跟他说，对不起哦……我又失控了……”少年将脸半埋进被子。

“谁管他。”Reborn不带感情地点评，伸手为他掖好被子，又哄着让他把嘴露出来，“你要用他，何必把自己搭上。把他说的话当空气就是了。”

他半坐在纲吉床头，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少年的头发，眼神柔和，语气也放的轻轻的，“——在我面前放松些，嗯？跟我还装呢，蠢纲。”

少年见自己到底还是装得不像，瞒不过Reborn，脸上委屈、失落的表情就像被水洇晕开的水彩渐渐褪色，只留了一丝雾中烟雨般的浅淡痕迹，“Reborn……我不喜欢那样、不受控制。”

“嗯。知道了。不用喜欢。

记住，没人能拦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我也不能。

蠢纲，不就是不想让澤田良介做牺牲品，想用自己的真名上高中吗？”

少年点点头，眨了眨眼睛，他是真的有些困倦了，用了免疫抑制剂后本该至少卧床修养一周的，但这周他忙着收网小久保直子那边的布置，就硬是撑下来了。

今天他本来想回公寓倒头就睡的，可Reborn亲自来了。

他要Reborn一个保证。

他知道Reborn这些年舍不得骗他，所以得到了保证他才能放心一点点。

他也知道这些年Reborn对他是何等的纵容迁就，他都知道的。

但他必须享受这份几乎没有底线的……近乎于溺爱的特殊对待。

不这样的话，大家会变得更难过……

可是，他也有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

沢田纲吉无法想象自己失去任何一个伙伴后，会失控变成怎样一个怪物。

在Reborn的安抚下，少年的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他对激素的作用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他已经猜到了——是六道骸。

明明已经猜到了六道骸和Reborn通风报信了……

他还是……会中家庭教师的招啊……

在他闭上眼睛之后，Reborn轻柔醇厚的嗓音徐徐地响起。

“蠢纲，你想让工藤新一成为你秩序的护道者么？

我知道，你是在想，如果，你哪天出了什么事，或是失去理智，或是为了保护七三选择自我冰冻或者石化，或是年龄向后退到退无可退，步入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时，你想让工藤新一继承你的志向，让我们和他继续与表世界合作推进「里特课」制度——也就是，为里世界引入一套，成熟运转、有旧可循的「法理」。”Reborn几乎是叹息一般地说，“因为……你给予了我近乎永生的生命。而我，也是你最信任的人。”

教父咧开嘴角。

他就知道，不管活到几岁，沢田纲吉永远都瞒不过Reborn，永远。

“其实……我一开始选的、是基德。但是……工藤新一身上…有死神的气息——小魔女说过的，他身上的气息……干净，强大，但是邪恶……所以、他不会因为被扯入里世界的事就轻易地死去……我……是不是很自私呢？毕竟、那只是……我的理想而已。”

“你又如何知道工藤新一不愿意呢？还没开始做，就先内疚，试图补偿他，不忍心算计他，不忍心过早地对他还未完全形成的三观造成太大的冲击，但是，那对他未必是好事，蠢纲。

有件事，你错了。他不是被你牵扯进入这个世界的，他的好奇心迟早有一天会将他带进来。

工藤新一不是正义的使者，他是追逐真相之人，也可以算得上是秩序的拥护者和法律的捍卫者，只要让他知晓，在你的规则中，真相与法理同在，好好和他说，他会理解你——你知道的，否则你不会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