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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明玉果真就一直在等,短短几日的接触,即是在治疗这位姑凉,同样也是在将我重新拉回到人世来。
在小二的哈欠声中,烛火似乎也隐隐卓卓的有了睡意开始变得虚弱,而门外暮色渐浓。
…
热闹的人群终究还是被黑暗驱散,夜幕下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走动。
从晚饭过后,楚清河借故离开,穿行了几个街巷,一直走到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才止住脚步。
他蹲在巷子深处,手上拿出一张油纸放在面前,而后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纸,他小声念诵着咒语。
不一会儿,阴风阵阵,楚清河面无表情的点燃了黄纸,那风古怪,面前的黄纸很快便被一股旋风卷着,快烧完。而楚清河又从怀中摸出几张黄纸来,这次他不着急全点上,而是一张一张慢慢的烧,他开口问道“近日城里可来了些会道法的人。”
面前摆放的油纸上出现一行烧焦的图案,仔细看去是几个歪七扭八的字,上面写着,有的,在城东。
楚清河继续烧着,他嘴里问道“多少人?”
那油纸继续烧着,上面又出现两个字,一人。
一人?楚清河眉头挑了挑,他继而问“那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油纸上没有字显露,看样子是它也不知道。
楚清河继续问了几个问题,随后将手上的黄纸全烧了,这才起身。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身子后转,目光沉凝的望向不远处的监牢。
…
牢房里,晦暗的空气中,夹杂着污浊的晦气。就连监牢的官兵也不愿意到里面的牢房里去,那里实在是不像能住人的地儿。
这里,不论白天黑夜,总是乌黑一片,而时常会有人惨嚎痛苦,不是因为受到什么严酷的刑法,但是因为这里密不透风的空气,还有不断有人在那呜咽的痛苦呻吟,正常人待不到片刻便会感觉浑身难受。而这里,时常会有人被关久了导致疯。
躺在一撮还算干净的新草堆里,已经适应了这里闷臭的恶心口气,躺在地上的黑脸男人,只是闭着眼睛想着赶紧入睡,能暂时逃避一下这种悲惨境地。
渐渐的,他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可是什么人能出现在这里,这可是监牢。当他睁开眼睛疑惑的想要看向四周的时候,面前黑暗里站立着的那个人影率先开口了,他说“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救你出去。”
黑脸男人满是震惊的望着面前浓浓的黑色,他双眼明明已经适应了里面的环境,可仍是无法看清面前男人的身影,甚至就连附近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模糊暗淡。
可不论他怎么叫喊,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而就在这时,他才意识到,四周已然没了一点声音,他就好像被黑雾笼罩,落进了一个无人的区域。
一种莫大的惶恐覆盖在了他的心头,几乎毫无抵抗,这个男人便开口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请您一定不要伤害我。”
面前的黑影巍然不动,他嗓音低沉道“给你药丸的人是谁?”
眼看戌时将尽,门外还没有楚清河的身影,怀明玉一个人百无聊赖的一杯接一杯喝着茶水。
小二早早的回去歇息去了,半夜里,老板娘倒是起来上夜,看见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门口,模样倒让人心疼,这年过半百的老板娘拾步走来,她关心道“还在等你家那位回来?”
怀明玉本是想要起身去迎那妇人,在听到这话,不由得连忙摇头,她一脸认真道“不是,我还未婚配,夫人莫要笑我。”
那妇人却是张嘴做那吃惊状,她满脸的可惜,拉起怀明玉的手,关切道“姑娘应是不愁婆家啊,怎么这么大了还……”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而脸上笑意更浓,她道“莫不是…呵呵,这我可就要多说你两句了,这男人啊…”
怀明玉听的眼睛直往上翻,她连连告罪道“夫人休再提了,我这便回去睡觉,您也早些歇息吧。”说罢,她感觉脸上滚烫,赶紧起身逃也似的溜到了楼上。
看着身姿矫健的怀明玉,老板娘只是有些感慨道“这年轻人啊,就是玩的野。”
…
长街口,位于光州城东区的闹市旁,这里以卖各种杂货的小商贩居多,沿街一路过去全是摆摊的,里面种类繁多,让人看了目不暇接。
时至日沉戌尾,此时的长街口冷冷清清,唯有一个个摊位整齐摆放,有那零星的布伞上挂着些布娃娃,此刻迎风吹拂,显得越凄清。
楚清河缓步走在这条路上,他眼神清冷,目色如炬,左手始终搭在腰间剑鞘上,身子绷紧如同一头随时能暴走的野兽。
厚实鞋底踏在泥沙夯实的地板上,那嗒嗒嗒的脚步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街对岸,一个头上套着块白色布袋的男人站在道路一边,楚清河在望见他的时候,身子也随之停下,对面先他开口,问“你是在找我?”
将搭在腰间长剑剑柄处的右手缓缓紧了紧,楚清河调整着呼吸,他语气尽量平缓道“你是玄门中的七杀?数字是几?”
对面那个白色布袋套着脑袋的男人挠了挠头,他语气有些不善道“你知道挺多啊。”
不待他说完,借道这头是楚清河先制人。他身子猛地前踏,手腕一拧,腰间长剑顺势拔出,而后银光乍现。
站对面的那个套白色布袋的男人离着他还有好些距离,却险些没反应过来,只身子往后一跃,跳到一个木桌后头。
一道剑光藏在空中,剑势顺着前进的方向猛然劈在了那桌子上,木屑纷飞。
楚清河一击未建功,遂又补了几下,那木桌承受不住四分五裂的瓦解,但后面空空荡荡,却无一人。
“神皇剑意,原来你是神皇派的啊。”那家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清河看都没看抬手又是一剑。
那剑气远去落在空中,显然是劈空了。身侧传来那人有些促狭的笑声“差点就被劈中了,小子,你是清字辈还是长字辈的?”
街巷一角,蹲在一把破旧伞上的白布男人望着那转身面朝他的楚清河,没有气急败坏,反而颇有些兴趣的问了这么一句。
“天守宫门下,楚清河。”
听到来者自报身份后,那白布男人摩挲着下巴,他语气有些迟疑,道“清字辈啊,有些难搞了。”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白布,讥讽道“我的数字就写在脸上,想知道就自己来看啊。”
他话音未落,楚清河一抹剑光已至。那男人脚下一点,身子从那破伞上跃过,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在空中突然被一团黑雾笼罩,继而消失不见。
“幻术?”楚清河紧跟着一剑刺出,可还是慢了一步。望着空中连一丝烟尘都不曾有,眉头紧锁的他,有些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
而就在他身后,一杆银弩已经满弓上膛,对准了他的后心,躲在黑影中的那人,无声的低语,而他的手,也扣动了弩器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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