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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把你们太太扶起来!都是死人不成!”傅老夫人丢下一句话,自己提着裙子气呼呼上了青棚马车。
那几个仆妇这才七手八脚去扶人,向氏可能真的摔伤了,一动就皱眉,仆妇们合力也没把人扶起来。
秦宝姝就见向氏自己也艰难用手撑着尝试起身,她目光在向氏的手背一扫,看向车雪晴:“怪可怜的,帮一把吧。”
车雪晴低声说了姑娘还是心善,上前去,在那几个仆妇紧张的表情中一把就向氏懒腰扛起来,然后把人丢到马车上,拍拍手回来了。
那几个仆妇都被她的力气吓着了,向氏更是许久都不曾回神,甚至还又挨了傅老夫人一巴掌。
“你做这个死样子给谁看!你就是作死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向氏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垂了头,藏在衣袖里的手一点点攥紧,牵动了昨日被婆母用脚踩过的那块伤,疼得她几乎落泪。
“——是媳妇没做好,母亲教训的是。”她无比卑微地认错。
婆媳俩的马车走远,秦宝姝和冯大老爷也打道回府,冯大老爷对刚才的事十分的不屑。
“满京城也找不来这样的泼妇,居然当街就掌掴儿媳,还大儒妻子,傅老在黄泉下恐怕也没想到,傅家会有今日!”
秦宝姝望着从帘子缝隙透进来的光束,眼眸跟着晃动的光束闪烁着:“他当年不把我祖母当人看,就可知秉性恶劣,不过是徒有虚名,傅家没落不是没有缘由的。”
京城里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越不会对庶出的子女做出苛待的事,更别提直接当街扇儿媳巴掌。谁知道以后家里出息的是哪个子女,一家人都该齐心,不然一盘散沙,只会没落得更快。
伯府里庶出的三房,有时候吃的用的比长房都好,就连官职也是她大舅舅用一次晋升机会,才换来三舅舅顺进了军营。
三舅舅在进军营之前,都在t府里打理庶务,再累的事都是亲自去跑,从不让兄长们费心。正是伯府三兄弟情深深厚,哪怕是式微了,也不会出任何叫外人看笑话的乱子,反倒协力一心只想着光复门楣。
冯大老爷转念一想,可就是这个道理:“不理他们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吧,我瞧着那个向氏也不是什么好人,往后还是远着他们这家子,左右彻底断掉关系了。”
秦宝姝点点头,抿唇笑:“确实是见她有些可怜,或许我这份善意,哪日就有好报了呢?”
“是是,我们宝姝往后都平安顺遂!你这买宅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叫他们今夜就沦落街头吧!”冯大老爷也跟着笑,眼里都是慈爱。
“毕竟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少女莞尔。
她现在就是闲钱多,京城的宅子也是年年涨价,未必就会亏本,还能恶心那老虔婆,何乐不为?
冯大老爷笑过后,脸色又一冷:“宝姝放心,我和你外祖母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不然我也没脸当你爹的大舅兄!”
“大舅舅消气,等山西那边的人到了,自然有他们傅家吃苦头的时候。”秦宝姝垂着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里的冷光。
父亲和祖母的仇,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人安然回到伯府,听闻大理寺那边认定是诬告,最高兴的就是冯老夫人,再听说那老虔婆今夜还不知道哪里落脚,更是解气。
“但也要小心他们穷凶极恶!”冯老夫人嘱咐,“这些日子你都别往外跑了,让老陈进府来,省得那黑心肝的再对你做什么!”
秦宝姝思索了一下,问:“那我可以去跨院走动吗?”
冯老夫人:……
冯大老爷也是一愣,然后咳嗽一声:“兄妹间走动,这有什么的。”
上回妻子还提醒他,说方瑀珩对外甥女似乎不一样,他还把妻子说一顿。如今看来,两人早就你有情我有意,只是瞒着长辈而已。
方瑀珩确实是个有胆识也有手段的,更要紧的事,往后前途无量啊。母亲的担忧顾虑他不是不知道,可为何要放弃眼前的好苗子,非得再拔根不知底细的?
并非所有世家子弟都能靠着家里飞黄腾达的,他自己养的孩子没出息吗?并不是,只是时也运也,生在好家族又如何,还不是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去扎根,立足!
所以,冯大老爷觉得如若外甥女真能和方瑀珩定下,是门好亲事,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方瑀珩最后和冯家走远了。
当然,如若那玩意是个混账,那他宁愿把方瑀珩赶出去,也不会叫外甥女嫁他。
儿子居然向着方瑀珩,冯老夫人立马就瞪眼了。
然而瞪眼归瞪眼,她还是冷静的,脑海里都是方瑀珩之前说的那句:“你可问过她真正的心意和想法?”
“可以去,不过得让王妈妈跟着。”冯老夫人还是退了一步。
如若拦得太狠,两人再私下见面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她才会悔恨一辈子。
她信得过外孙女,可信不过那满肚子计谋的小子!
秦宝姝先是垮了脸,不过下一刻就又笑了,立刻就站了起来,朝王妈妈说:“妈妈,我们走。”
冯老夫人:……
这就要走?!是真一点也不体谅她这个当外祖母的心情吗?!
秦宝姝见老人愣住了,忍不住捂嘴笑:“我怕您一会反悔了,我正好有事要找表哥商量,有王妈妈在,你也放心不是?”
如此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放人走了,冯大老爷坐在原位闷声笑,招来老母亲厌烦的一句:“你给我滚!等四郎知道你干的事,骂你胳膊往外拐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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