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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夫人抬手打断她的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这也能想差,那真的是老糊涂了!”
“往后通往内宅四处的门都要有人十二个时辰看守着,如若内宅有宴席,更得加强。就是世子他们几兄弟,闲着的时候也别往后宅跑了。”
井然是要把后宅围成铜墙铁壁。
话落,老人又道:“此事怎么处理合适,我们说了不算,等着魏夫人回来,再通知县主之后吧。说到底宝儿和瑀珩帮了姐妹俩,县主若是个讲道理的,便明白此事牵连不到冯家本家身上。”
“是。此事就劳累您和魏夫人周旋了,晨儿那边还不知道出了此等大事,我得先回前头招待宾客。”冯大夫人一颗心总算安稳了,行礼告退。
待人离开,冯老夫人忽然看向秦宝姝,就那么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瞧,把正想事情的少女吓一跳。
“您怎么这么看着我?”秦宝姝紧张地咽唾沫。
冯老夫人眯眼一笑:“我们冯家啊,出了个女诸葛啊。”
她松一口气,不好意思道:“您怎么也跟着笑话我。”
“这哪里是笑话,是真心话!我们宝儿果真是长大了,智取白眼狼,回头让你大舅舅好好奖赏你!”老人哈哈笑,然后拍了拍她手背说,“你方表哥确实是受了无妄之灾,虽然我恼他蛊惑你,可总还是要安抚。”
“我让人取一些滋补的药材,你替我送过去。”
能光明正大地去见方瑀珩,秦宝姝自然是一口就应承下来。
她还有很多疑惑等着他解开呢!
等老人开了私库,拂风就抱着大大小小一摞盒子,跟在她身后往跨院走。
这一路走来,秦宝姝发现大舅母已经安排了人手,处处都是看守门洞的婆子,心道往后要是再偷偷见方瑀珩,恐怕难了。
到了跨院门口,她还装模作样地先敲门,等砚书开门才眨眼笑,领着拂风一路t进了屋。
方瑀珩就坐在明间里喝茶,见她来了头都没抬,就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表妹坐。”
桌子上还有她爱吃的几样点心,是预先就知道她肯定会来。
秦宝姝不客气,大大方方落座,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你不知道,我刚才真的要吓死了!特别是见到魏姑娘被牵扯进来!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在湘雨阁见面的?”
她说着,用手帕包了颗梅子就往嘴里塞,可梅子快要沾唇的时候,她手一抖,用蜂蜜腌得发亮的梅子滚落,在她裙面上染了一块污渍。
“你、你肩头上……”她眼里都是惊恐,话还没说完,故意去遗忘的场景也紧跟着浮现在脑海。
狭窄黑漆漆的柜子,他身上清晰好闻的雪松香味,灼热贴着她腰后的手心,以及……供给她依靠的肩膀。
一幕幕,连细节都无比清楚!
方瑀珩在她惊惶失措中目光下移,见到自己肩头有小小一块艳色,他甚至不用抬头去比对,也知道这颜色来自哪里。
——她的口脂,沾在了他肩头。
应该是她靠着自己的时候,擦蹭上去了。
他不但没注意到,还穿着这身衣裳去见了……冯老夫人。
穿着沾染女儿家口脂的衣裳晃悠,落在冯老夫人眼里,恐怕和刚被抓那个狂徒一样浪荡。
方瑀珩眸光沉了沉,神色显出几分严峻。
秦宝姝脑海里都是老人深深打量自己的那一眼,连头皮都在发麻,颤声道:“怪不得外祖母在你离开后,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还让我给你送东西过来。”
外祖母还不知道怎么想她的!
素来有主意的方瑀珩此时也沉默了,好看的凤眸有光在闪烁,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宝姝越想越心虚和不安。万一外祖母真认定她和方瑀珩有什么,再来乱点鸳鸯谱,叫方瑀珩老师误会……那岂不是还得连累他仕途?!
她纠结许久还是退开,不就是希望他仕途顺利,不要再过像小时候被人欺辱的日子吗?
秦宝姝白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她不能在跨院久待,不然外祖母只会更加认定两人关系匪浅。
在她迈出步子的时候,衣袖忽然被拽住了,扯得她又退了回去,朝拉着自己的方瑀珩投去不解的目光。
“——既然老夫人误会了,姝表妹要如何赔我名声?”
他微仰着脸,明亮日光下,年轻公子更是眉目如画,眼底倒映着的细碎光芒,有那么一瞬的灼人。
秦宝姝脑袋空白了片刻,有点没理解他的发问:“什么……赔你名声?”
方瑀珩松开拽着她广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肩头,有理有据道:“冯正林的事,外头都认为抓奸的人是你,其余人都不会知道你我都在屋内。”
“可如今老夫人看见了这个,只要稍一问当时你出现的情形,就能联想到当时那个柜子里不止藏了你,其中还有我……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染上的口脂,我的名节是不是都在姝表妹手里了。”
秦宝姝听完啊了一声,杏眸内一片茫然,脑袋瓜子也在嗡嗡作响,不停回响着方瑀珩那句他的名节在她手里。
好像说得也没错。
确实是她当时紧张乱动弹,然后他肩头沾上她的口脂,要是外祖母误会,他的名声的确毁在她手上了。
她当即就一瘪嘴,哭丧着脸说:“我、我一定会找外祖母解释清楚!”
等她答案的方瑀珩眼里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自嘲,她果然只会选择解释,而不是再像以前考虑,是否能继续用他完成她的招婿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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