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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别无他法的我即刻以手捂脸,也不管会不会引来宫女太监,嚎啕大哭道,“我就知道,你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说不愿意,心底始终在埋汰我,在嫌弃我!什么皇后命,分明稻草不如……”
透过指间细缝,我清楚瞧见他面部神情,蓦转呆愣。
“你凭什么嫌弃我?”毛起胆子,我大哭不止,“你八百年前就不是童子身!娶过夫人、死过王妃,与光少同属鳏夫,典型的克妻命。我埋汰过你、奚落过你么?屁的博君一璨,分明厌恶我被你父亲染指…… 索性直言相告,你嫌我不干净。”
嘶哑了嗓音,我厚着脸皮继续嚎。
“我被你父亲单刀直入、霸王硬上攻,疼得死去活来……从小到大,我从未流过如此多的血。最难受的,还不能痛苦呻吟,免得打搅皇帝雅兴。之后,必须笑脸迎合他的爱抚、他的舌吻……试想,若非□疼痛得太厉害,我能被宫灯砸倒?”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具体过程。”抱怨之辞,被强硬打断。抽泣哽咽的我,重新回到一个温暖怀抱。真挚坦白自头顶上方传来,似在懊恼,似在颓丧,“笨丫头,我并无嫌弃之心,只是……”
吸吸鼻子,我努力挤出眼角泪滴,“只是什么?”
“心有不甘。”话音未落,安慰性质的吻,轻轻熨帖在我额头。体贴地,拓跋平原帮我拭去脸颊未干泪痕,“罢了。”
“嗯。”低声啜泣着,我也不敢胡乱应答,免得言多必失。
“丫头,很疼么?”彷佛刻意示好,拓跋平原在我耳畔轻问。
不敢迟疑,我慌忙点头应答,“疼。”
“九五至尊,怎懂得安抚女子?”无奈喟叹,拓跋平原伸出手,朝我褥衫下摆探去,“让我看看……倘若伤得厉害,我吩咐御医送几瓶外敷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追文很辛苦,所以我会努力码字更新哈~~~
也请大家努力不要霸王我哈~~~~~~~嗷嗷嗷嗷嗷~~~~~~~~~来来来,我们一起挥舞小手帕,嘻嘻,春天来鸟
人若入戏,意乱情迷
“不行!”
热血上涌,我眼明手快,用力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沉默,彷佛维持了短暂几秒,平原君原本沉稳的神情流露出一抹复杂,“你躲什么?”
欲脱口而出的拒绝,在清晰目睹他剑眉微蹙之后,哽在喉间。我忐忑不安地垂下眼睑,翕动着唇,最终嘤咛出一句,“你……你下流。”
拥我入怀的男性身躯,登时僵硬。
“对,你没听错,你就是下流伪君子。”心跳如战鼓擂,长长呼吸一次,我抬首直视拓跋平原,不允许自己怯懦闪避,“正直男儿郎,有谁第一回见面,会将我五花大绑押入廷尉、意图非礼我胸口?有谁第二回见面,明明瞧见了我身子、却坚持把我送进尼姑庵?”
阴霾情绪散去,平原君面露错愕。
“虽说我今夜侍奉你父亲,失了清白之身,可是……”唇角勾弯,我苦笑着问,“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无名无分,实属老死不相往来的远方亲戚。纵使我已非处子,你怎能轻薄怠慢,恣意窥视女人隐私之所?就凭你的身份,是我名义姐夫?还是心高气傲的怀王?”
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排风,我是关心你。”
“所谓关心,仅为事后探望。”嗤笑,我摇头,“姐夫,你与杨延光本质相同,都喜欢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居高临下地要求他人配合。一个么,打算娶我为正妻,却希望我大大方方容忍小妾;另一个么,狠下心肠把我送入后宫,仍希望我保全贞节……在我看来,你们都下流,都寡廉鲜耻!”
“你……”平原君语意一窒,低沉嗓音里流露出几分无奈,“丫头,你怎能拿我与杨延光相提并论?”
“今夜,你父亲不过是做全了光少没机会完成的事。对我而言,被杨延光蓄意侮辱,抑或被皇帝有意宠幸,并无多大区别……怪只怪,自己没有杨惜弱的福气,无法守身如玉,无法洁身自好,不能被人宠溺,不能被人体贴对待。”
一滴泪,从我眼角涌出,静静滚下。
“罢了,你想看,就尽管看罢,反正我已然遍体鳞伤……比起屈意承欢,允许你目睹我□伤患,又有什么大不了?无非,再默默体验一场羞辱。”
收回制止拓跋平原的手,我不去理会他眉宇间的尴尬神采,开始褪除褥衫,任由布料一寸一寸从肩膀滑落,□出脖颈、锁骨、星点吻痕……
“不看了,不看了。”抵在腿间的大手骤然抽离,拓跋平原帮我拢了拢衣衫,及时阻止它的后续褪滑,“我明白……我待你不够周全,害你伤心。”
“无须可怜我。”眼泪,因为他的坦陈而汹涌,我赌气推了推他,欲挣脱开他的怀抱,哽咽道,“你不是想看么?索性一次性瞧清楚。”
“不看,不愿看。”轻捏我脸颊,他醇厚的嗓音甚为沉稳,“经过今夜闹剧,父皇应该不愿再踏足甘露殿半步,你亦无须勉强迎合……相信我,绝不再让你蒙受委屈。”
“姐夫靠得住,野猪都能爬上树。”我用手背抹掉泪水,撅起嘴控诉,“帝位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别哭,别再哭了……”避而不答我提出的疑问,拓跋平原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排风,你怨恨我么?”
“只恨我自己。”话尚未说完整,搂住腰间的臂膀倏然收紧。愣了愣,我吸吸鼻子,继而斜睨他一眼,“你起开,为我笔墨伺候。”
他怔住。
拖着断腿坐至书案,待到平原君为我铺好宣纸、磨好浓墨、把狼毫毛笔呈上时,我才悠哉游哉接过,下笔如有神——
清水寒潭落叶浮,忍将往事下眉头。
纵然桂魄都圆缺,况复萍踪不去留?
孤枕偏生蝴蝶梦,吟鞋怕上凤凰楼。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搁下毛笔,我把写好的诗句推至平原君面前,“收好了。待到你遵守诺言接我出宫那天,再把它还给我。”
“情诗还须归还?”清亮眸子闪过疑惑,平原君垂眼,仔细阅读诗句。良久,他错愕道,“我怎么觉得——是绝情诗?”
咳咳,君既无心我便休呗~
“未雨绸缪,为避免姐夫在皇位争夺战中,一不留神再让姨妹受几回委屈,所以从今儿开始,你把这幅诗词装裱好、悬挂在王府议事厅。”我浅笑着调侃,亦是慎重提醒,“面对它,等同于面对姨妹。记得,早晚自省一遍当天所作所为,若有不当之处,及时修正。”
“议事厅?”拓跋平原迟疑,言辞间亦有蹙窘,“议事厅内,来来往往的谋臣之多……不如,改在卧寝内室?”
撇撇嘴,我不屑低哼。
“依你,议事厅就议事厅。”不再犹豫,拓跋平原小心翼翼把字笺收好,放入袖内。歪着脑袋看我,他柔声问,“现在,还怨恨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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