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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年已经知道6西要问什么了，他有些讥诮地挑了挑唇角，表面不在意，心里却是十分难过的。

  他抬起夹着烟的那只手，闭着眼按了按眉心。

  果然，一旦暴露后，他在6西眼中就成了“有病”的那类人。

  纪柏纶说他有病，让他治疗，6西也是。

  正常人都毫无例外，没有人会接纳他，没有人……会拯救他。

  先前对于6西抱有的所有幻想和期待，在这一刻全部破碎。

  思至此，纪年睁开眼，深黑的眼底一片寂然。

  6西还在支吾，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说：“你是不是……”

  “是的。”纪年舔舔干燥的下唇，虚假地微笑道，“我当时犯病了……”

  “你当时是不是很疼，很害怕？”几乎是纪年开口的同时，6西道出了一直想问的。

  两道声音落下，纪年和6西俱是愣了一下，不禁对视，过道里一时陷入无声。

  纪年怔然地看着6西，他以为6西想问他当时是不是犯病了，没想到……

  心里刚筑起的那道墙，刹那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温柔洪水冲垮了。

  半晌后，6西奇怪地皱了下眉，自言自语：“这人傻的？鸡同鸭讲吗？”

  他就想问一下纪年当时是不是很害怕，毕竟是自己触了刺激源，看纪年当时的反应那么激烈，肯定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为此，6西一直都有些抱歉。

  纪年这时微微站正身体，低下头，表情有些失控，不想让6西看到。

  指间的烟轻易地一翻，翻折进了掌心里，握拳攥灭，火星烫出的那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现在总算现，6西干什么都像是无意，却偏偏强横而又霸道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从来没有人会问他疼不疼，怕不怕……除了面前这人。

  有种彻底败给6西的感觉。

  纪年心里有些酸疼，却是低低地笑了出来，道：“可能会有点怕。”

  6西瞄了眼纪年的肩，似乎是想看到他的后背，道：“上次是不知道，没有恶意，以后都不会碰你后背了。”

  纪年这时抬头看向6西，眼睛有些湿润，却饱含着一种生的活力。

  他看了6西片刻，接着上前一步。

  6西警惕了一下，不自觉后退。

  就这样，两人一个进，一个退，很快，纪年就紧逼着6西退到了过道另一边。

  6西后背差点抵到墙上，他仰起脸看着纪年，不服道：“干嘛？想报复吗？”

  纪年却眯起眼笑了笑，摇摇头，说：“其实，校医告诉你的……不全对，我没有ptsd。”

  6西愣了一下，说：“那你那天……”

  纪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笑了笑，道：“相信我，没有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