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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引一种蚀骨地焦灼，纪年只觉脑子里某根弦猛烈抽动，“铮”的一声崩断……

  是纪柏纶在身后，正用拐杖敲打他的骨头。

  这念头刚一迸，滔天的愤怒和恨意裹挟着奔涌过四肢百骸，最后如巨浪压顶，将纪年的整个精神世界一拍而散——

  好痛，别打了……

  要听父亲的话……

  谁来帮帮我……

  杀了他吧。

  各种嘈杂吵闹的声音在刹那间爆炸开来，有人在狂笑，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哀求，有人在呢喃歌唱……

  纪年再睁眼时，眼底一片血色的腥红。

  ***

  身后，6西还杵在原地，茫然地看看自己的双手。

  他不明白，自己也没用力推人，结果纪年怎么就反应这么大。

  就在6西愣怔之时，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把骨头捏断。

  6西皱眉，忍下痛呼。

  谁料下一秒，他就被回过身的纪年猛地拽了一把。

  6西脚步不稳地几乎跌倒，下意识地抬头，却在见到纪年的样子时呆怔住。

  那是纪年……

  却又不像。

  此刻的纪年额角青筋毕露，牙关咬得死紧，以至于咬肌都微微鼓胀，神情里像正压抑着近乎仇恨的东西。同时，纪年又用一种异常暴躁的眼神看着他，双眸赤红，似乎要把他活剥了一般恐怖。

  6西心底泛起丝丝悚然，正要挣开手，纪年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掐向他的脖颈。

  6西躲不开，下意识闭上眼，骂道：“纪年，你抽什么疯！”

  话音刚落，纪年的手就在掐上6西的那一刻堪堪停了下来……

  时间像是静止了两秒。

  6西半侧着脸，犹豫地掀开一只眼，就见纪年此时已经换了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神空洞而又无助。

  6西受了惊，心里不舒服，没再去看莫名其妙的纪年，低下头看向被攥出乌青的手腕。

  他往回抽了两下手腕，冷声道：“放开！”

  纪年突然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手。

  他后退了几步，接着往反方向背过身，弯着腰大喘气。

  此时，纪年早就没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表情有些苍白，眼神里尽是紧张和焦灼。

  喘了两口气后，他又忽而觉得一阵绝望，心情像是跌到了深渊，控制不住地鼻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