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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夜色(第2页)

他决定还是暂时放弃与这只鸽子的交流,这方面的事情还是等下次执行灵界行走的时候亲自尝试比较靠谱。

……

船舱内,爱丽丝终于磕磕碰碰搞明白了取水的管道该怎么用,又大致寻思明白了澡到底该怎么洗。

在条件有限的幽灵船上,她只能洗个冷水澡,只不过对于一具人偶而言,这完全算不上什么问题。

但在跳进澡盆之前,爱丽丝决定先把整个舱室里的东西都问候一遍。

她拍了拍那个巨大的橡木桶,又敲了敲支撑船舱的柱子,她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板,又踮起脚扒拉了一下从屋顶上垂下来的绳索与钩子。

“你们好,我叫爱丽丝,”她愉快与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打着招呼,就像跟之前那位山羊头先生打招呼一样,“以后我要住在这艘船上了。”

船舱中没有任何东西回应她的问候,但爱丽丝丝毫没有在意。

山羊头说过,失乡号是活的,这艘船上很多东西都是活的。

尽管它们似乎都没有像山羊头那样真正的“灵智”,甚至连交流的能力都没有,但这不妨碍爱丽丝将整个失乡号当做一位需要问候的“邻居”来看待。

失乡号是活的物品,她也是。

确信自己的问候礼貌又得体,爱丽丝的心情更加愉快起来,随后她才褪去华丽的衣裙,有点笨拙爬进了已经放满水的橡木桶里。

第一步,先把脑袋摘下来冲洗冲洗——反正脖子上的关节本来就不怎么结实。

人偶小姐认为自己的规划非常合理。

……

深夜的普兰德城邦终于结束了一整的喧嚣,在夜空苍白的清辉下,这座繁荣昌盛的“海上明珠”渐渐陷入安眠。

但在静谧的黑暗中,自有守夜者注视着入睡之后的城市。

普兰德城邦最高建筑“大钟楼”上,一名留着灰白色长、身材异常挺拔高大的年轻女士正站在窗口前俯瞰城区。

这位女士的五官很漂亮,却又有一道划过左眼的醒目疤痕令人望而生畏,她的身材比一般男性还要高大,身上则穿戴着银灰色的轻甲与战裙,她显然饱经锻炼,四肢的肌肉饱满、线条匀称,而在她身旁触手可及的位置,则摆放着一柄散着淡淡银辉的巨剑——那巨剑的剑柄处铭刻着象征海浪的符文,剑刃上亦有仿佛水波般的微光浮动。

女士身后,机械运转的声响不断传来——大钟楼的机芯正在蒸汽机的驱动下平稳运转,结构繁复精密的齿轮与连杆结构贯穿了屋顶与板,正驱动着楼上的四面表盘以及隐藏在建筑深处的拟态象仪不断运行。

从声音判断,这台庞大而精密的机器运行状态十分良好,并未有邪恶的力量侵扰到神圣的蒸汽核心。

但审判官凡娜心中仍然有隐隐的不安,一种仿佛某些事件即将生或已经生,而她注定对其无能为力的糟糕预感令其烦躁不已。

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窗口前的灰女性寻声转过身,她看到一名身穿海洋祭司长袍的牧师从楼梯口走了上来,牧师手中提着铜制的熏香炉,洁净的烟雾正缓缓缠绕在他周围。

这名牧师来到房间中央的机芯立柱前,将原本挂在立柱护栏上的旧熏香炉取下,换上的炉子,他观察着从熏香炉中逸散出的烟雾,确认烟雾毫无阻碍飘浮在那些运转的齿轮和连杆周围,这才低声念诵了风暴女神之名,并转头看向站在窗前的灰女士。

“审判官下,夜安——您又在亲自守夜?”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最近几总是如此——今夜尤甚。”

“不好的预感?是哪方面的?”牧师抬起头,深邃的眼神中带着担忧,“女神对您降下了预兆?”

“不是那么清晰的信息,”年轻的女性审判官摇了摇头,“我只是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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