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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顾了一圈四周,见周边无人,当机立断迅速爬上了树。
亏得幼时她喜欢跟着郑淙屁股后面玩,跟着他学了不少歪门邪道的东西:下河摸鱼,上树抓鸟,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她曾经没少干。
直至及笄之后,她才收敛了那些恣意妄为,努力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往大家闺秀的风华上靠。
此时有些年没有做过的爬树,还费了郑泠不少力气。
气喘嘘嘘地爬上去之后,她小心翼翼踩着那根树枝向前挪动,如走独木桥,直至从茂密的花叶缝隙中看见了墙外的世界。
状若棋盘整齐的坊巷,鳞次栉比的屋舍,以及外面熙攘走动的行人。
那一瞬间,郑泠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继续朝前走,刚从树枝上攀爬到墙上,就看见无比扫兴的一幕——墙外甚至也都围着一排守卫。
难怪这院子中除了两处门口,其余皆不见守卫,看起来并不森严,原来都是站在外面看家护院。
折腾一早上,压根无路可走,她的肚子饿得发出声音。
昨夜为了献舞,能够穿下那身紧致的舞衣,从昨天中午之后,裴淑宜就没有让她进过水米。
换而言之,她饿了半天一夜。
郑泠苦着脸,原路返回,悻悻爬下了树,去了厨房。
她看见了她的早餐,一碗青菜粥。
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至少还有热腾腾的粥,她以为给她的只有残羹剩饭。
郑泠喝了粥,方才进屋伺候的侍女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乌黑汤药过来:“请姑娘喝了,喝完之后将碗洗了。”
“这是什麽?”看着这黑漆漆,闻起来异常苦的东西,她不禁胡思乱想,“毒药?”
侍女笑着摇头,“相爷吩咐的,说是从今往后,只要你侍了寝,就给你熬这药,连喝三天,要亲眼看着你喝下去。”
侍寝之后喝的药,还能是什麽。
郑泠很快便明白了这是什麽。
她不多问,接过吹了吹,一口气饮下。
用过早餐之后,郑泠人生中第一次清洗碗筷。
在侍女的指导下,她生平第一次从井中打水,第一次提水、倒水。
第一桶打上来的水,她折腾了很久,才提出来。
提出井口之后,却也淌了一半。
她从未做过这种力气活,提着半桶水进厨房,手臂酸痛,走一步歇一步,花了很久的时间。
暮春时节,气温乍暖还寒,井水却是温热的,不同于溪水河水湖水,一年四季都是冷冰冰的。
发现这个的时候,她异常惊奇。
从前无论寒暑,送到她面前的,无论是洗手洗脸还是洗脚沐浴的水,都是由仆从烧开之后,兑了牛奶花瓣或者香氛精油的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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