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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饿了也不知道早些来,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康彩凤轻嗤,“自己不早些来吃,谁还给你送不成?”
说着,她转过身去,“没了。”
林知许双眸闪动间笑意隐去,嗫喏着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声音越地低下去,带着一丝哀求,
“我饿……”
“饿就赶早!”康彩凤没好气地拍了下已经冷掉的灶台,“谁还专门为你开灶不成!”
看着瘦削的背影落寞地转身而去,小杏先沉不住气了,
“康姨,这么着没事吧,万一他告状怎么办?”
“你看他能告明白吗?”康彩凤气定神闲,而后又压低了声音,“我儿子在荣胜上班,那消息自然是准的,他真的是那个什么丽都歌舞厅的妓子,低贱得很。”
主人已离了府,这会儿正是闲时,几个人凑一起嘀嘀咕咕倒是打时间的好法子,但小杏的一双眼却时不时地瞟向一直不语的丁春生,以至于他一站起来就现了,
“春生哥你去哪儿?”
“昨儿二楼有个角柜坏了,我去拾掇拾掇。”
哪儿有什么角柜坏了,丁春生手持着钉锤,开的是客房的门,床上的被褥鼓囊囊的,一瞧就有人蜷在其中。
“阿林,阿林。”丁春生边唤着,边将钉锤轻轻放在进门的桌上,“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块饼映在了眼眸中,人一下子就从被里到了眼前,欣喜不已的接下,连声谢都来不及道。
“今日开饭早,也就我惦着你偷偷藏下一块饼子。”丁春生缓声哄着,“这个家里,是不是我对你最好?”
吃饼的动作随着他的话有了些许迟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直到咽下时林知许抬起了头,一双眸子对上了丁春生的,
“你为什么给我带吃的?”
心底里那点儿连自己都还不确定的小心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戳破,丁春生脑子轰然一下,全身的血都在一瞬间直冲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响着,就这么盯着浅粉的唇,眼看着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我想……”他嗓子干,在那个“想”字脱口而出之前硬是咽下,大腿都被自己掐得生疼,“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院子里的姐姐们都这样,跟人睡觉了就有饭吃。”比起丁春生几乎快涨成猪肝色的脸,林知许很是坦然地将剩下的饼塞进嘴里,“所以你是想和我睡觉吗?”
丁春生这才恍惚过来,暗道这傻子虽说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这档子事倒是通透,看来是司空见惯,丝毫没有羞耻之心。
心痒,痒得很。
恨不得现在就凑上去舔掉他唇上的饼屑!
丁春生硬是让自己撤了两步,讪笑道,
“我没这么想,你……你吃饱了就好。”
这可是伺候过少爷的人,就算是被冷落了一个月,大抵也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自己虽起了色心可理智尚在,若他敢动林知许,焉有命在。
眼神随着门的合上而收敛了盈盈水光,手不自觉地抚想了小腹。
那么小的一块饼,根本不可能吃饱,丁春生是故意让他这么欠着。
欠着,就会念着,盼着。
最终给自己这口饭的人便在心中与他人不同,见着了,心尖儿都是颤的。
丁春生打的主意很好,可对他已是无用。
自己第一次见到父亲,就是饿到两眼昏的时候,他慈爱地笑着,拿起一块油饼子晃在眼前。
油腻腻的,但香的舌根儿直酸,涎水控制不住地涌出。
“想吃?就朝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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