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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北街。
‘那瞧见她与旁人太过亲近,便会觉得心中不虞,可是正常?’
‘哈哈,你这是吃醋了。’
‘旁的不论,光是这一点,便是心悦无疑。’
噼啪。
灯芯燃烧出一声轻响,也拉回了祁枕书的思绪。
执着书本的手微顿,祁枕书心中暗叹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春秋》。
在案前坐了许久,却不曾看进去半个字。
起身绕过屏风,祁枕书刚刚走近卧房,便听见里面传来悦耳的欢笑声。
在欢笑声之间还夹杂着轻微的水流声,祁枕书脚下微顿,瞥了一眼北侧的小门,转过身坐到了一侧的小案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东侧卧房的北面有一间小小的屋子,是专门洗漱用的澡房。
过了好一会,屋内的水声渐息。
“哎呀,掉水里了。”带着懊恼的稚嫩童音从澡房传来。
“没关系,宝贝……”柔软的女声低低地,祁枕书听不清她后面的话语。
不一会,糖糖抱着布老虎从澡房里走了出来。
屋里烧了炭盆,温度不算太冷,但小家伙只穿了一件中衣还是有些单薄。
小家伙看到祁枕书先是一愣,随后欢快地倒腾着小短腿向她跑了过来。
“娘亲,阿娘的衣裳、衣裳掉水里了。”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她,“娘亲快帮阿娘再找一件。”
原来是衣衫掉水里了。
“中衣吗?还是裤子?”祁枕书放下杯盏,拿了一旁的外衫给女儿穿上。
“中衣和小兜兜都掉水里了。”小家伙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又拽着内里红色的小肚兜说道。
祁枕书眸光顿了顿,抱着她上了床,说道:“你在床上坐着,娘亲去给阿娘拿。”
鹿笙住在东厢,所以衣物也都放在那处,祁枕书去堂屋拿了油灯出门。
点了东厢的灯盏,祁枕书寻到鹿笙的衣柜。
柜子里的衣裳叠放齐整,不费时便找到了中衣,在往上层看去,挂着一排丝质小衣。
鹅黄,粉红,大红,浅绿,淡蓝,牙白,颜色纷呈,上面的绣图也各不相同,有菊花、石榴、桃子、并蒂莲、蝶恋花、鸳鸯戏水。
当初做柜子的时候,祁枕书就现鹿笙让师傅们特意装了一排小钩子,她原本觉得奇怪,如今看到这用处,竟有些恍然。
这人特意安了一排钩子,没想到是为了挂小衣。
看着这色彩缤纷的小衣,祁枕书面上蒸腾起一股热意,拇指轻轻碾了一下手背,伸手去拿第一件鹅黄色绣着并蒂莲的小衣。
前几日鹿笙生病时,祁枕书还替她洗过小衣,她当时一心想着洗完衣物还要看药罐,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
这会拿这件小衣在手中,祁枕书竟有一种错觉。
好似鹿笙小衣的料子比自己的要柔软光滑许多。
垂着眸将小衣裹在中衣里,祁枕书抬手掩了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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