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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蓉城暑热未消，秋老虎晒得人睁不开眼。烈日炎炎下，徐晚星正面色不耐地走在他的影子里，他左她也左，他右她也右，一点太阳都晒不得。

  也就在他停下的瞬间，她因来不及停步，一头撞上他的肩膀。

  &1dquo;操！”从粗鲁的人口中蹦出了更加粗鲁的字眼，徐晚星捂着额头，怒目而视，&1dquo;你停下来干嘛？”

  乔野匪夷所思地看着她：&1dquo;你拿我当遮阳伞？”

  &1dquo;有什么问题吗？”她丝毫没有半点愧疚，理直气壮反问，&1dquo;这么大太阳，我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还助人为乐给你当活雷锋，你遮下太阳怎么了？”

  &1dquo;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弱女子——”乔野冷静地问，&1dquo;你确定你说的是自己？”

  &1dquo;不，我说的是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娘了吧唧。”徐晚星站在太阳下面，热得心情更糟糕了，拔腿走进教学楼，&1dquo;你拿不拿书的？跟你多待一秒钟我都想打人，咱们战决吧。”

  乔野几乎想扯住她的马尾质问她，娘了吧唧是几个意思？！

  他咬牙深呼吸，在听见上课铃声后，一言不往书库走。

  书库的老师从乔野手里拿过了领书单，核对完信息后，就进库房按单拿书了。

  门口，两人面对面等待着，俱是一脸冷漠。

  徐晚星嘲讽他：&1dquo;对老师讲话倒是彬彬有礼的。真厉害，看不出还有两幅面孔呢，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乔野云淡风轻：&1dquo;过奖。我从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

  她是在夸他吗？！

  徐晚星冷笑：&1dquo;问你件事，你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乔野挑眉：&1dquo;怎么，你连这么简单两个字都不会写？”

  下一刻，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1dquo;也对，68分的语文&he11ip;&he11ip;”

  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晚星简直要气炸了，碍于时间地点场合，也不能撸袖子直接动手，只能怒极反笑：&1dquo;还忘了问，针对你抽烟一事，你爸妈心理承受能力还成吧？”

  &1dquo;不劳你操心。”

  &1dquo;你可别怪我检举揭你，我这是太善良，好歹同学一场，希望你身体健康、肺功能健全，别英年早逝才好。”

  屁，最好死得早，越早越好。

  乔野也笑了，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1dquo;劳你挂心，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他是北京来的孩子，说普通话时带有一星半点的老北京味儿，儿化音自然又圆润。此刻这样温柔又和气地说起话来，倒叫徐晚星有点出神。

  可他下一句紧跟着就是：&1dquo;我也不是故意告你打麻将，可这毕竟违反校规校纪，还耽误前程。好歹同学一场，我也希望你早日戒掉恶习，好好学习，别影响了高考挥。”

  一个钉子一个眼，这还有完没完？

  徐晚星指着他的鼻子直哆嗦，恨不能一拳砸下去，砸出个大窟窿。

  可书库的老师已然捧着厚厚一摞书出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见她手伸在半空，赶紧往她怀里一堆：&1dquo;哟，这书还挺沉，赶紧拿回去吧。”

  徐晚星：&1dquo;&he11ip;&he11ip;”

  猝不及防被压了一摞书下来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把那堆书往乔野怀里一送：&1dquo;自己拿！”

  两人并没能很好地衔接起来，她推了过去，乔野却没能接住。于是那堆厚重的书籍摇摇晃晃，咚的一声散落在地。

  徐晚星一愣，乔野也顿在原地。

  老师：&1dquo;哎哎，干嘛呢？这是不要书了？”

  书库的门口有细小的尘灰扬起，窗外的日光照进来，照在那堆七零八落的课本上，崭的封面也蒙了尘。

  乔野素来爱干净，也有好学生的通病：爱惜书本。

  他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眼神骤然一暗，冷冷地剜过徐晚星。然后不一言蹲下身去，一本一本捡起自己的书。

  反倒是徐晚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前一秒的气性在这一刻陡然消失。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乔野很快捡起了书，一言不撞过她的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那句对不起就这样凝固在嘴边，她黑着脸跟了上去，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爱自己抱就自己抱，别他妈回头又跟师爷告状，说我不帮你当这狗屁搬运工！

  这梁子，当真是越结越大了。

  第八章

  晚自习前，持续四十分钟的大扫除时间。

  没了麻将，麻将小分队的大佬们只能百无聊赖站在走廊上放风，六双眼睛齐齐锁定教室里单出来的那个座。

  有人大扫除，有人在讨（复）论（制）作业，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零食、聊天。唯独教室最后那个座的主人手里拿了本书，坐在嘈杂的教室里入定似的看着，姿态闲适。

  于胖子：&1dquo;看表象还真是岁月静好、少年美如画。哼，谁知道里面是个坏胚子，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春鸣：&1dquo;看起来也是个文化人啊，没瞧人手里还捧了本英文原著？”

  大刘：&1dquo;他看得懂吗他？高二学生看原著，装逼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