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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殷离咬着下唇琢磨了半天,又翻出其他心法来想,无论是图谱还是口诀,都无比清晰地印在她的脑中,这经那脉,真气穴位,字她倒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跟天书似的,“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谁来给她翻译翻译,她给千字二百。
颓败啊,无比颓败!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简直是太刺激了!总算殷离心脏强壮,心头滴着血,咬牙切齿地又回殷海身上拆暗器去了。
小心地把那扁盒拆下来,殷离将带着小孔的一侧向外,按了下上边的机括。
嗯?怎么没反应?
殷离把扁盒拿好,又按了一次。
还是没反应,第三次、第四次……就在殷离想要按下第五次的时候,她终于现了异样,殷海的腿竟然在微微颤抖!
靠啊!这厮什么时候醒的!
殷离不顾自己肋下的疼痛立时跳到一旁戒备,手中没什么用处的扁盒也对准他的脑袋……等了半天,殷海只是抽抽,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没有。
这什么毛病?殷离用手中的扁盒捅了捅殷海的腿,等了一会连抽抽也平息了,殷海又恢复成昏迷不醒的样子。
真是恶人多作怪!殷离鄙视他,也不研究那扁盒了,迅将手中的“踏雪无痕”心法细细看了一遍,又与记忆中的心法相对比,现殷海这份心法少了许多关键之处,步法也是残缺不全,应该只是一份残本。
殷离想也没想便把这东西又给殷海装回去。有价值的就算了,垃圾就留给他作纪念吧,祝他练个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什么的。
把殷海从上到下搜刮个遍,殷离又将他被翻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出门去找殷洪了。
殷离把江凤蓉送来的补品药品和得自殷洪的那两张银票都交给殷洪,直截了当地对他道:“二娘送来的东西阿离不敢给我娘吃,麻烦洪叔把它们拿出去分辨是否对人体有害,再用些好的换点药材回来,我娘这次受伤很重,阿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拜托洪叔了,再到外头找个口风严紧的大夫蒙了眼带进来,万不能用天微堂的大夫,不然被堂中知道我娘是被爹爹打伤的,不问原由,总是有伤爹爹颜面。”
事务尽美,殷离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她已打定主意要博得殷野王的好感,那么无论人前人后,都得将殷野王的利益放在位,当然,这是在不伤及自己和白映雨的前提下。
交待过后,殷离严肃地道:“洪叔叔的恩情殷离决不敢忘!”
殷洪虽然对殷离母女不错,可态度却不见多有热情,只是实惠地关照,听了殷离的话连称“不敢”,对她的吩咐自然应下,却对她请大夫的话上了心。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丫头一扫往日怨忿,说话也有条理,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欣慰之意。三小姐终于懂事了,这样,待下人宽厚仁和的夫人,总算有了依靠吧!
殷洪从雨落轩出来,本想马上去寻大夫,可转念一想,又朝江凤蓉居住的翘云居而去。
殷洪求见殷野王之时,殷野王正等着江凤蓉的答案。
江凤蓉知道自己死也不能承认以前做过的一些事,否则恐怕连死都成了奢求,可看着殷野王平静的面色,江凤蓉心里更慌了。如果他怒生气她还有办法安抚应付,可现在……
“你慢慢想,不要有遗漏。”殷野王盯着江凤蓉苍白的面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极怒之下人倒平和了,他不怕江凤蓉不招,他要想的,是该如何处置这个敢蒙骗他的女人!
江凤蓉已磨蹭了半天,见殷野王一副铁心追究的模样,心中已将白映雨恨个半死。她始终认为殷离是绝不会自己编出那些话的,定然是白映雨教她说的!江凤蓉咬咬牙,对上殷野王闪动着寒芒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跪在他的面前!
“老爷一意听信稚子之言冤枉妾身,妾身再说什么已是无用,老爷只管处置便是,妾身只求老爷莫要牵怒于阿海和阿涯。”说罢,江凤蓉直起后背闭上双目,竟是一副等死的架式。
江凤蓉自认了解殷野王,他吃软不吃硬,但却极为敬佩身负傲骨之人,在这种情况下求饶无疑是自寻死路,哭哭啼啼更不为他所喜,干脆就拼了,自己当初不就是这副誓死也不愿让他近身的态度才得到了他的青睐么!
殷野王倒笑了。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没有怀疑自己子嗣的问题只是因为教内事务众多无暇顾及内宅,另外他自负地认为这些女人没人敢瞒骗他,自殷离后未再有子嗣也就认为是天意,而并非是心思鲁笨无所察觉,所以江凤蓉此时做此姿态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江凤蓉却忘了,她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纤纤弱质傲气天成的绝世女伶了,十几年的居家生活让她变得庸俗而钻于心计,眉宇间的清灵消磨得再无一丝痕迹,再做此等姿态非旦不能惹人怜惜,反而更显做作。
殷野王看着江凤蓉颊旁的长疤,心头闪过一阵厌恶,“你去……”话才出口,殷洪求见。
殷野王离开雨落轩的时候殷洪正帮忙安置白映雨,此时前来,多半与这事有关,再想到那个前后反差极大的女儿,殷野王眼角微跳,扫了眼跪着的江凤蓉,也不叫她起来,开口唤殷洪进来。
殷洪目不斜视,像是没见到江凤蓉一般,给殷野王见过礼后将殷离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而后请示道:“家中向来是请天微堂的先生的,并无从外请大夫的先例,还请老爷示下是否要依三小姐的话行事?”
殷野王眯了眯眼睛,“顾及我的颜面?她真是这么说的?”
殷洪低头称是,而后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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