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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县衙之后,宋轩仍旧昏迷不醒,李奇关上他的房门,以免有人打扰他。
楚君秦也因精力不支,回到县衙后,内心终于松懈下来,虚脱而倒。
李奇不好让一群衙役扶她,特让厨娘来扶她进屋休息。
之后,李奇也没有闲着,将县衙事物都交给师爷处理,自己带着人,去大牢中,亲审袁清河。
“罪人袁清河,你从实招来,你到底何时起,共为那鬼怪偷盗多少尸体?”
袁清河看着威严的县令大人,跪在地上,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反问他:“俺娘,俺娘怎么样了?”
“糊涂!那鬼附在你娘身上,根本就不是你娘,而是恶鬼所化,已被就地正法,而你娘的尸身,本官已命人掩盖,择日便为她选一块坟地,让她入土为安。”
袁清河听后,更是痛哭流涕,不停地喊着娘。
李奇摇摇头,虽是孝子,但不识善恶,不过是愚孝而已,害人害己,后果终要自己承担。
过了一会儿,李奇再次问道:“袁清河,你娘已死,若是你从实招来,本官准你去为你娘出殡,若是你宁死不招,那本官只能任她腐烂在家中,死后还不得安宁了!”
一招激将法,让袁清河停止哭泣,抬起头,看着李奇说道:“招,俺都招,只要大人准俺亲手安葬俺娘,俺都说。”
李奇点点头,问道:“现在本官问你,你是从何时起替那鬼怪偷尸体的?”
“从三年半前。”
“共偷过多少?”
“共三百二十四具。”
在场的除了袁清河,都惊诧不已,大约是一年一百具,可见数目之多。
李奇压下心中的愤怒,问道:“事情的始末到底如何,你又从何处偷来的尸体?从实招来。”
袁清河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是难以抑制住内心的痛苦,越回忆,越不能自已。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俺娘原来一直病着,但也能做点家里的活。慢慢的还是卧床不起,俺就到处求大夫为俺娘看病,他们都说俺娘无药可救了,让我准备后事。就这样拖了半年,也喝了半年的药,一直不见好,可有一天,俺娘突然醒来,精神比以前好很多,她就对草民说,让俺去偷一具尸体,让俺练尸油,只要吸食尸油便还有救。”
众人听到此处,都强忍住内心的嫌恶,有的人甚至想到曾经见过的尸体,那股酸腐的气味,直接让他干呕不止。
李奇皱眉说道:“你继续。”
袁清河已经好了一些,说话也流畅许多:“刚开始俺胆子小,只敢偷那些别人弃尸无人认领的,全凭运气,在乱葬岗遇到一个算一个,但是这样半年后,俺娘,不,那老鬼明显要求变多,让俺去挖别人的祖坟,说那些被丢弃的尸体,炼出来的尸油不够它用的,说若是有些德高望重的人的尸体就更好了。”
“那你就去挖别人的坟墓?”李奇恨不得将手边的砚台砸在袁清河头上。
“俺,俺也是没有办法啊,大人,它说如果俺不能给他继续供尸油,俺娘就会死。”
“你到底是怎么偷的,细细说来。”
“刚开始,俺怕被现,就去荒山上挖那些孤坟,日落去,日出回,俺怕别人现,就用布袋包好扛回去。再后来,熟悉以后,俺一个半时辰就能挖完一座坟,就去城郊那些人家,挖完再重新埋起来,几天偷一具,也没人现。”袁清河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睑望了一眼李奇,看他仍旧是那副神情,就继续说。
“这几年,那老鬼越要越多,甚至到了两月前,一天就要一个,奈何俺把能偷坟都挖过了,就把主意打到停尸房里,想着去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反正过几天也要烧掉,不如,不如……”
“不如就让你拿去练尸油?”李奇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立即变成了两半。
吓得袁清河不停地磕头、求饶。
李奇懒得看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想必他在那个老鬼面前也是这样。
在他的治下,整整三年之久,生这样的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足足让人从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三百多具尸体,他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袁清河拉下去活剐咯!
手里再没有可摔的东西,他恨得牙根痒痒,却还是压住火气问道:“那你每日里就偷尸体、练尸油?不出去做活你拿什么养活自己?”
袁清河偷偷再看一眼李奇,小心翼翼说道:“老鬼不知有个什么火焰,只要注入炉中便可瞬间焚化尸体,凝练出来的尸油一滴不剩皆可保留在琉璃瓶中。”
“琉璃瓶?”
“小的也不知什么瓶子,好看得紧,还是老鬼刚附在俺娘身上的时候,告诉俺在一个地方藏着一个瓶子,让俺小心拿回来。后来,俺才知道,是收集尸油用的。”
“既然是练尸油,那你必然偷的都是有肉身的尸体吗?”
李奇本以为袁清河是有选择性的偷那些才死了不多年的尸体,结果他的回答更是让李奇下定要活剐他的心思。
“不是的,不管多久,只剩一具骸骨也能拿去炼化。”袁清河无辜地说:“老鬼说的,哪怕剩一副骨架,就能让它恢复一点元气。”
这时,下人来禀告:楚姑娘已醒。
李奇立即让人将袁清河收监,自己赶去看楚君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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