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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云葳压低声音,把计划说了一遍。
华夫人问:“你可有把握?”
“如果能顺利让越之恒吃下妖傀丹,就有把握救兄长和族人离开。”湛云葳说,“不过,堂妹她们,我暂时想不到办法。”
华夫人深明大义:“雪吟暂且无碍,先救出牢里的族人,才是要事。”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念及湛云葳自小没有母亲,有的事得以防万一,华夫人握住她的手,道:“如果今后当真不得已,你需得注意些,别让他乱来,伤着你。”
湛云葳也没想到二婶会和自己说这些,她哭笑不得,又隐约有些赧然,但念及二婶一片好意,便也认真听了。
毕竟这是娘才会教的事,虽然和越之恒不会发生什么,可听一听没有坏处。
华夫人细细叮嘱,比如不可过度行房,如何避免怀孕。
湛云葳含糊应了,她也没想到,打着回门的幌子,倒真听了不少回门该听的话。
华夫人又说:“泱泱,今后,不管你是否还要同裴玉京在一起,他若介意你曾与越之恒的过往,便算不得良人。”
世间总有比男女之情爱更重要的事,人人身不由己。
就如湛云葳怪不得裴玉京没来救她,裴玉京也怪不得她为了活下去,救出亲人所做的一切。
华夫人怜爱地看着她:“旁人给不了你的,你自己去争取,永远没有错。”
虽然已经想清楚,也已经放下,可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一席话,湛云葳总有一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怅然。
到底是夏季,灵域雨水最充沛的季节。
出门的时候晴空万里,不知不觉间却下起了大雨。雨水击打在屋檐上,辟辟啪啪,又密又急。
湛云葳推开门,去寻越之恒的时候,发现越大人在不远处的廊下,身前站了一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一身淡青色罗裙,身形纤纤,看上去自带几分弱柳扶风的病弱之态。
她撑着伞,湛云葳只能看见她的唇和下半张脸。
那姑娘在说着什么,越之恒也听得很认真。湛云葳一时不知该不该过去。
觉察到脚步声,越之恒和那姑娘同时回过头来。
油纸伞移开,湛云葳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是一张带着空谷幽兰气质的脸,令人见之难忘。
湛云葳心里莫名有个念头,觉得她可能就是传闻中那位,与越大人情意匪浅的曲姑娘。
见到她,曲姑娘似乎也有些意外,旋即神色不明地看了越之恒一眼,声音娇媚哀伤道:“越大人何不同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越之恒蹙眉看着曲揽月,神色有些冷,没有开口。
有一瞬,湛云葳懂了当初在自己蜃境中,越之恒看着自己和裴玉京相处的心态。
约莫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她不欲打扰他们叙旧,轻咳一声,非常体贴地道:“我去鸾车上等越大人。”
至于怎么解释,又能不能哄好心上人,就看越大人的本事了。
湛云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曲揽月握着伞柄施施然转了一圈,她见越之恒的视线还在看湛云葳,不由哀怨开口:“掌司大人真是薄情寡义,当着人家的面,就眼也不眨地盯着新夫人的背影,人家好伤心呐。大人忘记当初是怎么哄奴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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