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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耐烦地耸耸肩。&1dquo;我知道。我想过不下一千次了。怎么想都想不出所以然来。我只知道自己面临这辈子最困窘的时刻，孤立无援，连是谁在搞鬼都搞不清楚。”他无奈地摸了摸下巴。&1dquo;所以，蕾伊小姐，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再过三个星期，我就要成为纵火、拒捕、违反卫生法的餐厅老板，你对这种人有何看法？”

  她望着手中的酒杯。&1dquo;够色的。”

  他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眼神就像爱丽丝的翻版。&1dquo;你看来跟你女儿真像。”他再次翻拣着那些照片。&1dquo;你应该把照片加洗放大，贴满整个房间，提醒你自己，她有多漂亮。如果她是我女儿，我就会这么做。”他听到罗莎深吸了口气，因此转头望她。&1dquo;对不起，我太不善解人意。”

  &1dquo;别傻了。”她说，&1dquo;我只是刚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那个人。我就知道我见过他。那是海斯先生的一个儿子。你知道，就是住在马丁家隔壁的那个老先生。他的柜上摆了一张他们的全家福照片。”她鼓掌大叫，&1dquo;这算不算是奇迹出现了，黑尔？布里吉修女的祈祷似乎应验了。”

  《女雕刻家》十七（3）

  她坐在餐桌旁，望着黑尔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她冰箱里的存粮一扫而空。他的满脸消沉也随着一顿饱餐而烟消云散了，这时他正心满意足地哼着歌，用火腿、鸡胸肉、西洋芹再做一道料理。&1dquo;你不会是想拿我的大头针去戳海斯先生吧？”罗莎问，&1dquo;我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不肖子做了什么事。他是个老好人。”

  黑尔眉开眼笑。&1dquo;我看不然。”他拿铝箔纸裹住那些料理，再放入烤箱里。&1dquo;不过目前我还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海斯先生的儿子只需等法院宣判就能侵占我的餐厅，那他又何必不断来骚扰我？”

  &1dquo;逮捕他，逼他的口供，”罗莎说，&1dquo;如果是我，我就去找他父亲，问出他的地址，然后报警。”

  &1dquo;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他想了一阵子。&1dquo;你说你和那老人交谈时曾录了一盘录音带，我想听听看。我不相信真会那么凑巧。总该有关联的。他们为什么突然那么急？而且还用球棒动粗？太不合理了。”

  &1dquo;来听听看吧。”她把她的公事包拿过来，取出带子，把录音机摆在桌上。&1dquo;我们当时是在谈琥珀的私生子，”在老人的声音传出来时，她解释，&1dquo;他很清楚那孩子的事，甚至还知道那孩子养父的姓氏以及他移民到哪个国家。如果能找到那个孩子，罗伯·马丁的遗产都归他所有。”

  黑尔仔细聆听。&1dquo;勃朗？”他听完后问，&1dquo;住在澳洲？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1dquo;因为奥莉芙的狗屎法律顾问威胁我，如果我泄露出去，就要告我。”她蹙眉，&1dquo;我也不知道海斯先生怎么知道的。克鲁先生甚至不肯把那孩子养父的姓氏告诉奥莉芙。他费尽心机想保守这个秘密。”

  黑尔拿起炉子上的一锅米饭，&1dquo;罗伯·马丁的遗产有多少？”

  &1dquo;五十万镑。”

  &1dquo;哇塞！”他轻轻吹了声口哨。&1dquo;哇塞！”他又叫了声。&1dquo;目前就存在银行里，等着那孩子出现？”

  &1dquo;应该是这样。”

  &1dquo;谁是遗嘱执行人？”

  &1dquo;那个法律顾问，彼得·克鲁。”

  黑尔把饭盛入碗中。&1dquo;那你去问他这件事时，他怎么说？他说了他们正在找那孩子吗？”

  &1dquo;没有，他只是一直威胁要告我泄密。”她耸耸肩，&1dquo;不过他写了封信给奥莉芙，告诉她找到的机会渺茫。显然，找那个孩子有一个时限，如果找不到，那遗产就要捐给慈善机构。”她蹙眉，&1dquo;他是亲写那封信的。我原本以为他是想省钱，不过，你知道，更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他的秘书看到。如果他说谎，他的秘书会知道。”

  &1dquo;同时，”黑尔缓缓地说，&1dquo;他也是遗产执行人，有权动用那资产去并购倒闭的公司。”他眯起眼，&1dquo;再加上他是个法律顾问，所以，他很可能知道都市计划，或什么开案的内线消息。”他望着罗莎，&1dquo;只要没有人出面领取罗伯·马丁的钱，那他等于有取之不尽的信用贷款。你第一次去找克鲁先生是什么时候？”

  她走到他面前，&1dquo;就是你挨揍的前一天。”她兴奋地绽现异彩，&1dquo;而且他对我充满戒心，一直指控我从他处理奥莉芙案的方式，擅自得出不利于他的结论。这个我也录下来了。”她找出那盘录音带。&1dquo;他说奥莉芙不可能继承那财产，因为法律不允许她因杀了琥珀和吉宛而受惠。不过，你知道，如果奥莉芙是无辜的，”她得意洋洋地拍拍那盘带子，&1dquo;那就另当别论了。她可以提出上诉，要求重处理那遗产。我记得在那次访谈快结束时告诉他，那件案子手法凶残，应该是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做的，而奥莉芙的精神鉴定为正常，显然并不符合，惟一的解释就是奥莉芙不是真凶。老天，这么说就合理了，对不对？一开始他现琥珀的儿子可能会出现，然后我又出面要替奥莉芙洗脱冤情。盗猎人餐厅对他而言一定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