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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馆内光源不算特别充沛,投影幕的画面不时翻动,讲座持续进行着,前排大部分观众已经移开了视线,继续和主讲人互动,但依旧有零星的目光朝他们这里投来。
秋恬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一直看自己,他说到底也就是打了个瞌睡,虽然弄出了些社死的动静,但笑了那么半天怎么也该够了吧。
他撇撇嘴,很轻地“切”了声。
不过周书闻说得也没错,这里的确不适合讲话,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讲座,台下看上去还有不少这个专家的狂热粉,秋恬要是和周书闻缩在后排叽叽喳喳讲话是有点不礼貌,一直压着嗓子也不舒服。
“行。”
秋恬拿起帽子和矿泉水,和周书闻一起轻手轻脚出了会场。
洗手间里,秋恬猛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将瓶子往洗手台上一怼:“你说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正常人可以编出‘打咚咚叮’这种话吗?”
周书闻倚在洗手台边,抱着胳膊摇摇头:“反正我编不出来。”
别说编了,就是当时秋恬亲口跟他说的那会儿,他也没信,实在是“打咚咚叮”这种读音和科幻片里描写外太空时高深莫测的文字相差甚远。
周书闻第一回听到的时候,甚至还觉得秋恬这么说话怪可爱的,哪里有半点外星人的样子。
“那他就是真知道了?”秋恬不可置信地捏紧水瓶。
周书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咱们可以先等等,讲座之后去找一下那个专家。”
“……能行吗?”秋恬有点犹豫。
“先别把话说太明白,”周书闻想了想说:“模棱两可地试探一下。”
“试探……”
秋恬若有所思,微微蹙着眉愁容不展的样子,脑子又有点发晕,他用力甩了甩头,弯腰用冷水洗了把脸。
这栋写字楼本来就冷清,整个第三层全部用来充当讲座的会场,此刻所有人都在场内,洗手间里空无一人,连外面的走廊也半天见不了一个人影。
冰凉的自来水刺激感官,秋恬捧了好几捧到脸上,才感觉人清醒不少,他轻轻吐了口气,将脸上的水渍抹掉,却忽然“嘶”了一声。
好痛啊……
额头磕到的地方从最开始的刺痛变成绵长的钝痛,手碰一下都揪着骨头疼。
“怎么了?”周书闻弯下腰。
秋恬捂着额角抬起头,抿着嘴没说话,心里清楚这次是他先撞的周书闻,脑袋磕出一大包赖不着人家,但就是没忍住眼神变得委屈巴巴的。
“哎哟哎哟,还疼呢?”周书闻忍着笑捧起他的脸,“手松开我看看。”
秋恬满脸都是水,额发和睫毛都一簇一簇的黏在一起,水珠顺着削尖的下颌往下掉。
他吸了吸鼻子拿掉手掌,洗手间顶部的射灯打进他的眼睛里,明黄色的强光,足以把每一根睫毛映得清晰明了,足够把眼底皮肤映得洁白通透。
秋恬眼珠的颜色比光还浅,像盛满清水的碎玻璃,直勾勾地看进了周书闻眼底。
周书闻呼吸微弱的静止了两秒,而后移开视线,用极强的意志力逼迫自己把目光投向秋恬的额头。
他一怔:“真的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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