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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见状拽住她的胳膊,手下稍稍使力,以免她再自顾自走开。
“你能不能别一个人生闷气?有什么不满就直说。”他眉间的川字更深了,声线也不自觉压低。
前者神色凌厉地望向他,“我问你,你到底还有什么小姑娘是搞不清的?”
他双眼微眯,莫名不已,“哪来小姑娘?你就是为了这种事情跟我发脾气?”
“什么叫‘这种事情’,你能别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行么。刚和周梦姝聊得那么开心的人是谁,还不是你吗!”邓芮茗厉声呵斥。
谢闻被她一通指责,顿觉心绪郁闷,义正言辞地反驳说:“我跟她什么都没做,就单纯讲几句话而已。她刚才只不过在问我知不知道学区房的事情,想让我问问你,这你都能脑补?而且吃饭的时候我就说了,我跟她没关系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难道那个和你暧昧两年还告白结果被你拒绝的人不是周梦姝吗?关心你还要给你介绍工作的不也是她吗?”她捏紧拳头反问。
他瞳孔缩紧,“你听谁说的?”
“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邓芮茗将他搭在她臂膀上的手甩开,决心问个究竟,“早在之前张诗婷就告诉过我,关于周梦姝和你的事情。我一直相信你,所以总让自己不要太在意。但其实呢?明知道我最讨厌男人玩暧昧,你却偏偏要这样!况且人家都结婚了,你还跟她嘻嘻哈哈做什么!”
“你这是在拿我跟陈睦比较吗?!”面前人眉头皱紧,声音不自觉拔高。
邓芮茗心力交瘁地踢了踢脚,“我没有这样说……你非要这么曲解的话,我还怎么跟你沟通!”
谢闻亦觉无话可说,“你肯定自己是在跟我沟通?”
她语塞。
寒风呼啸的冬夜里,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互相责怪这种经历,足以让脾气再好的人也怒气横生。
谢闻舔着嘴唇,企图解释清楚:“你刚也说了她已经结婚,我怎么可能跟她发生些什么?而且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刚才的对话再正常不过,没有半点需要避讳……是,她以前是喜欢过我,我也拒绝过她。但事实不是你想得那样,我绝对没有跟她玩暧昧,跟任何人都没有!”
“你不信我就算了,还因为人家的胡言乱语发这么大脾气,有意思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包括今天下午也是,我问了你几遍是不是不开心,你都不肯回答。我以前就说过,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别一个人憋着……可你从来都不跟我坦白,我真的很难过。”
他吞着干燥发紧的喉咙,瞥眼看向道路尽头好一会儿,终是没忍住长叹,“邓芮茗,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好好交流,非要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火?”
在开口之前分明想好要控制脾气,不能因为对方生气所以自己也肆意发泄,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保持清醒。但是当真正出声时,他才发觉这份积攒已久的怨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不快就宁愿憋在肚里,不肯和人交流解决。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推心置腹一同探究不好么?
他非圣人,也会有怫悒的时候。忍耐得太久,话就说得越多,理智越容易被牵制。结果是和初衷背道而驰,将那些苦闷全盘托出,矛盾被放得更大。
再度被激怒的邓芮茗捏紧拳头,指甲倒扣在掌心,“莫名其妙?你现在是在怪我咯?”
谢闻侧头,心累地阖了阖眼,“我没有……只是希望你别把话都藏起来等我猜,这样很没劲。”
看着愤懑又强行隐忍的他,她脑中忽然呈现昨天在学校受的委屈和母亲的叱责,还有自己那被说得哑口无言后只能回房躲起来发泄的窘迫。
恰逢一阵凉风刮过,吹得人面颊像被打过耳光那般生疼。余光瞥见地上被卷起的枯叶,她这才想起最近忙得晕头转向都没发觉已是十二月。
难怪从内而外地发冷,即便有个曾被自己视为温暖来源的人站在身前。
来电铃声适时响起,分外刺耳。她徐徐从口袋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一声不响地把电话掐掉。
谢闻见她把手机关机,低声问:“不接你妈电话吗?”
“接了干嘛。”邓芮茗轻轻凉笑,心如死灰,“听她是怎么表示对我们两个的不满意吗?”
他眼皮重重一跳。
“所以我才没有把事情都告诉你。”她一字一句把事实全部吐露,声音在冬季深夜听来缥缈又入骨,“难道你要我跟你说,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还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我被领导叫去谈话?这些你听了高兴吗?”
前者呼吸凝重,“你说什么?”
邓芮茗顿了顿,强迫自己忍住不断上涌的哽咽,“你还想我说什么?说我在家是怎么跟我妈吵架的?又或者我在学校是怎么被批评,搞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家长投诉?这些你全都不知道,只是一味要我坦白,还觉得我在跟你作!”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谢闻头一回听说这些事情,反应不来的同时彻底克制不住性子。
眼前人移开眼,瞥向低压的夜空,喉头连同声线微微颤抖,“就是因为怕你烦,我才憋着没有说。你工作那么忙,本来见面机会就少,我哪里敢再给你添乱。莫非要我在你心累的时候,还撒娇要你哄我,我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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