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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承蒙好意，亚瑟，但我不戴首饰。”她冷淡地说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爱尔兰。”

“沐浴了没有？换衣服了没有？”

“都还没。”

佩德罗不忍地插嘴道：“别这样，诺娅，免了这些礼节吧……”

“就是英国国王来了，来见你之前都得沐浴更衣。”诺娅瞪了他一眼，“来自异乡的尘土、水汽都可能加重病情，这不是礼节不礼节的问题，是卫生的问题，你懂不懂？”

佩德罗为难地看向亚瑟，他只是耸耸肩，说：“那就按诺娅小姐吩咐的来。”

“感谢配合，亚瑟。”诺娅淡淡道。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和亚瑟、利亚姆一起回去沐浴更衣了。浴缸里被加入了不知名的香料，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苦味，尾调又有些甘甜。我们换上女仆提供的衣服，也有同样的怪味。

“诺娅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往回走时，我问道。

“她是医生，诺娅罗德里格斯，这个家族在黑死病时期名扬四海，那之后就世代为葡萄牙王室服务了。”亚瑟又遗憾地说，“我从未放弃尝试将罗德里格斯家的人挖到不沉舰上来，但他们个个都是最忠诚的臣子，医术超群却个性十足。此外，她和史考特是老相识了。”

回到会客厅时，诺娅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告别。但佩德罗留住了她，称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与她也有关。

“拜伦德。”她叹了口气坐回去，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白水，“亚瑟，连我都知道你满世界的打听朗纳拜伦德的消息了。”

我耳朵竖起来，难掩心中的激动。

“我本不想掺和，但既然史考特叫你来找我，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这是三年前的事情。史考特是和朗纳通过信，建议他来找我看病。因为朗纳觉得他得了和自己哥哥一样的怪病，前期症状是幻听幻视，后期症状是解离性失忆症。我怀疑过是人格分裂，或者滥用大麻，但隔着信件我无法判断。我给史考特回信，建议他让朗纳来里斯本找我，但他称联系不上朗纳了。这之后我也没再管过这件事。”

她倒豆子一样飞快说完，我还没等理明白人物关系，故事已经结束了，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让我沉默了好一会。

“抱歉，我习惯这样说话了。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可以再问。”诺娅说，抿了一口茶杯里的白水。

我急切地问道：“他是怎么描述自己的病的？”

“让我回忆一下…比如，在出海的时候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叫他回去，或者幻视海平面上有龙卷风。还有，有一次他以为自己只出海了十天，回来后发现过去了两个礼拜。”诺娅摩挲着下巴，快速地说，“他说他哥哥曾经也这样过，那个传奇珠宝商、海盗王威廉拜伦德。真叫人难以置信。所以我认为是滥用药品的可能性不大，难道这病还能家族遗传？”

“绝佳的研究对象就在你面前。你知道威廉有个女儿吗？”亚瑟说。

诺娅疑惑地摇摇头，但她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时骤然发亮。

“拜伦德家的女儿…”

我突然有种被豺狼盯上的感觉，不寒而栗。这位诺娅小姐，真的是好人吗…

“噢，亚瑟，噢。你还是那样热衷于把能人异士集中到你船上。”诺娅看向我，咯咯笑起来，“拜伦德小姐，你要当心啦，守好你家的财产，尤其是那艘船，叫什么来着？你不会不知道吧，玛格丽特小姐？”

我脸有些泛红：“叫托尔号。这我还是知道的。”

气氛有些微妙，诺娅说完这段话，就自顾自地喝水了。我尴尬地坐立不安，亚瑟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睛，利亚姆欲言又止，佩德罗则选择由他来打破沉默。

“话说，你们要待多久？”他咳了一声，生硬地转变话题，“如果不着急的话，能否再待一个月？”

“我正是这样想的。”亚瑟自然地接过话题，“下个月是你的生日，是吧？依你的性格，会有一场热闹非凡的庆典。我期待极了。

“而且，诺娅小姐似乎和玛姬很投缘。玛姬很久没和同龄的女孩一起玩了，你也留下来吧。利亚姆，你有什么打算吗？”亚瑟几句话定下了我俩的安排，又把身体转向利亚姆。

“暂时没有。”

“不错，那你一起。要是诺娅小姐肯赏脸，可以从她那学点医术。”亚瑟拍了下手掌，满意地说，”真是不错的安排。佩德罗，再次感谢你的招待。还有诺娅，衷心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停止挑拨我与我船员的关系。”

诺娅闭了闭眼睛，没有理睬。于是又轮到佩德罗打圆场的时候了。

“新老朋友见面总是让时间过得飞快，我都很久没这么开心过啦。但也不能一直拉着你们不放，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也该休息了，你们说呢？”

天色已经暗了，我竟没注意到我们聊了这么久。我们告别后，再次回到套间休息。亚瑟似乎要和利亚姆单独说些什么，于是我很有眼里见地自己回去休息了。

躺在过分柔软的皇家大床上，我难以入眠，脑子里更是乱成一锅粥。直觉告诉我，要么诺娅知道的内情更多一点，要么亚瑟透露给我的更少一点。我总觉得诺娅想提醒我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要信任初次见面的诺娅吗？还是信任家人般的亚瑟和利亚姆？这是当前我最重要的课题。我翻了个身，胡乱想着。没人能商量。

葡萄牙篇-2

第二天一早，亚瑟、利亚姆和佩德罗相约去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