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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阮还是两个字:“减肥。”
“艹。”张弛伸手掐了一把他胳膊,拎起来都没几两肉:“你再减我看不起你。”
陶阮耸了耸肩,一副你看不起就看不起的表情,惹得张弛也竖了个中指。
其实他就是单纯没胃口,没心情。
“走了。”
和张弛又臭贫了几句,下班时间一到,陶阮毫不留恋地收拾东西走了。
可还没等他走到酒吧门口,陈福寿又打电话了,他正准备挂断的时候,铃声却突兀的停了。
很快,陈福寿又发来短信,陶阮皱着眉点开,只有一个字:救…
陶阮眉头皱得更深,再加上陈福寿昨晚的那通电话,他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陶阮捏紧手机在原地站了三秒,最终还是拦了张出租车。
出租车径直驶向东村。
陈福寿最好祈祷自己现在还能找得到他。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不足一米宽的岔道前,司机说:“只能到这儿了。”
陶阮点头付钱,拉开门下了车。
要想进村只有这么一条石子路,石子中间堆满了黄泥和散沙,路旁边稀稀拉拉种了些野桃树,树底下到处可见乱扔的塑料袋。
这是陶阮所知的,陈福寿最后的住处。
动物尸体腐败的恶臭时不时飘出来,陶阮捂住鼻子快步往前走,石头铺的路走了有两百多米,才终于看见筒子楼。
最原始的水泥色,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每家的窗户恨不得丝毫没有缝隙的挨在一起,想贪得无厌的塞下更多住户。
有些门户的墙壁已经变成深黑色,伸出来的窗台沿上长满了青苔,粗长的抽油烟机管也糊了几层厚厚的油烟。
陶阮还记得,高考完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来到朋城找陈福寿,希望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能借钱给自己上大学。那时他全身上下只剩一百块钱和一部旧手机,眼前的筒子楼跟蜂窝似的,陶阮却站在楼下呆呆地看了很久。
他无端的羡慕住在这里的人,起码他们还可以有地方落脚。
可那天陈福寿没让他进门。
陶阮神色很淡地收回思绪,完全是凭着七年前的记忆往前走,筒子楼总共两幢,容纳了近五百户人。租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在朋城打工的外乡人,他们租不起四五环的出租间,便挤进这村里的筒子楼。
楼道狭小、潮湿,灯也早就坏了,一进楼梯就像掉进会吃人的黑洞,陶阮打开手机手电筒,摸索着上三楼。
陈福寿当年租的房子就是在三楼。
这种房子不存在什么防盗门,甚至连门都只是聊胜于无,掉漆的门框,生锈的锁芯,让人觉得随时都能破门而入。
陶阮用力拍了拍门,拍完他静了几秒,可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砰砰砰!”这次他拍的更重了。
又隔了好几秒,陈福寿的声音才传来:“……谁?”
陶阮下意识觉得反常。
除非除了他之外陈福寿还叫了其他人,否则怎么会多此一举地询问来人是谁,中间还这么长时间没动静。
“……谁在外面?”门里陈福寿又问。
陶阮几乎可以断定此刻房子里还有其他人,陈福寿的声音不正常,细听之下在发抖,仿佛拼命强压着某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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