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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他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他如此年少，便已这般成熟……

我只希望，他心里还留有一点温暖，哪怕，只有一点。

我牵着他，把他送回了寝宫。

作者有话要说：

☆、

“姐姐，你明天还去书殿么？”临别时，他从寝宫门内折回，来到我面前，轻声问我。

我微笑：“姐姐明天来的。”

他看着我也笑了，眼神中微微有些落寞：“……我不知道，有一次你没来，我等了一个下午……所以问问你。”

“哪一次？”

“几年前的一次……”

亏他还记得，我轻轻点头：“姐姐明天要来的。”

第二日我早早去了书殿，可那天没来的人，却是他。

换我在书殿等了他一个下午。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换了太傅，专授黄老，是位严师。再加上他刚犯了错，太傅让他领罚，他与陪读韩嫣从一早便被关了禁闭，连抽时间着人来告诉我的空闲都不曾有……

作储君也是辛苦，我便没管他，继续在书殿完成我未尽的心愿。

其实，知道他与韩嫣被关一个月禁闭的时候，我就专门留意，着人打听了……可奇怪的是，这位在史书上入了佞幸传，为他而死的男宠，不知为什么，事到如今，倒尚未传出与他的绯事……传闻只是说，韩嫣以游猎见长，刘彘亦善之，两人相处十分融洽……

可我记得《史记》里讲，韩嫣自幼与武帝‘学书相爱’，如今刘彘将满十四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看起来，尚未和韩嫣好上？

再次在书殿见到刘彘，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我已将满地的书简全部都分门别类地重新整理成册了，让我略微有些失望的是，这些新整理出的数十卷书中，并没有任何一本，是九星神书。他没有解释那天没来的原因，却是送了我一副锦缎，上面是他写的字——“永亲至爱”。

我看着字有些发呆。

“姐姐……怎么了？”他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又更沉稳了些，这些天也不知受了严师怎样的操练，脸上倒是晒黑了许多，见我抬眼看着他的面容，他恍然道：“……如今武师开始教沙场布阵了，前些日子，我都在上林苑学练兵马，这才晒黑了。”

我笑了笑：“倒不是看你晒黑了奇怪……只是……”展开卷轴，柔软的锦缎上黑墨印眼，我道：“只是姐姐没想到……你会送姐姐这个。”有了这幅字在手……君无戏言，他以后还怎么废我？不过在史书上，倒只有金屋藏娇的记载，似乎并没有这幅字言述……

难道……是我的存在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既然如此，也好，我为阿娇把这幅字收好。

对上刘彘的眼睛，我不禁微笑：“姐姐很感动。”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勾了勾嘴角，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面容已隐隐有了些青年的轮廓，就连眼神也日渐深沉……如今，他志在必得地看了我一眼，续道：“母后说，今年已定下了吉日，我们就要成亲了。”

说着，他凑近我，亲了我一下。

半晌，我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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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越来越近，我对书库的搜寻，不再有之前的闲情逸致，我拿出了之前十二倍的干劲，也不看那些孤本杂书了，也不管窦太后总要考我些生僻的黄老之理了，我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搜寻九星神书的工作上……在那十室中的第五间房，我终于搜出了一本《九星离书》，如此我便一共有七本书了。我又加快了搜索的速度，用了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搜遍了整个书殿……

搜索完成，原本预计的大功告成并没有出现，我心中失落……在后五室内，我再也没有发现一本九星神书了。

还差两本，可那两本……究竟在哪里呢？

这几日，长公主在忙着为我准备婚礼的事，我则日日着楚服在京城各处寻访，探问是否有另外两册，名义也是冠冕堂皇——长公主府的小公主，心慕黄老，愿向天下人征询古记。可是楚服寻访了一个月，仍是丝毫没有线索。

我终于有些苦恼起来……也许是因为，原以为目所能见的希望，现在却变得越来越渺茫了……不知不觉中，我对刘博士的思念越来越强；想要回去的愿望，也总是吞噬着我的梦境……若是回不去了……

可我根本没有成为汉武皇后的心里准备……这些年，我总觉得只要搜完书库，就会有九本书……我根本就是把刘彘当弟弟在相处……

这可怎么办是好……

而且……他才十四呢……

就算现代人崇尚性开放，我也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他对我来说，虽然心智成熟，可身体……不还是个孩子么……

如此么苦恼着，日日夜里，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开始严重的失眠，厌食，然后，我就病倒了……

这些病中的日子，我也一直没见到刘彘，他如今大了，总是忙碌，除了太学，常有些太子不得不参加的庆典活动，他亦日夜奔波操劳。据说前日，他随着一干皇亲贵族，去参加在上林苑的皇家狩猎去了。平时白日，是楚服陪着我、照顾我，病中无事，两人倒是清净。

这天，我穿着睡袍在房里发呆，侍女端来汤药，我仰头便喝了。嘴角全是苦味，我毫无在意地舔了舔嘴唇，将空碗递回给侍女，她便恭敬地退出了房去……

平日都是楚服亲自端给我，每当我喝完药，她总会给我奉一盏清水漱口，还会给我嘴里塞一颗糖……今日她倒是不在，也不知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