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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
很久以后,他低头笑了笑,压下眼角的酸涩。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已是疲惫不堪。
“我对你够好了,陈浅。”周矜说,“尽力了。”
“不是要断吗?”
他用了很久,才将那两个字说出来。
“断吧。”
“啪嗒”一声,周矜将打火机机盖重重地阖上。没看她一眼,迈着长腿,摔门而去。
陈浅去抓他的手骤然落空。
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滑了被褥里。
·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停驻在周矜在南城的豪宅处。如今已然入夜了,陈浅身体非常不舒服,在飞机上就吐了好几回。这会儿飞机停稳后,她趴在洗手池上吐得天昏地暗。
直到胃里实在没什么能吐,她才下了飞机。 周矜早已经不见踪影。
李文成带着几个助理给陈浅拿行李,“陈小姐我送你回去。”
陈浅看向了停在不远处的银顶迈巴赫,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她心中就有些闷。
春夜的凉风萦绕在耳边,将她周身的不适吹散了些,陈浅这才恢复了些力气,她看向李文成,“周矜呢?在家吗?”
“少爷一个人开车出去了。公司有事。”李文成将陈浅的行李搬上车。陈浅坐上车后,他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他说,“陈小姐,有什么心平气和地好好和少爷沟通。少爷他......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一周前去见你,肉眼可见地开心。这会儿......”
李文成说着,不知道怎么说,也就不说了。
少爷和陈小姐之间的恩怨纠葛,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荒唐了些,可谁也没有质疑过少爷对陈小姐的感情。
陈浅深呼出一口气,“好。”
车开着往陈浅家的方向行驶。陈浅靠在座椅上阖上了眼睛,心中却怎么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三月的南城已有了些春意,她落下半边窗,风轻轻吹进来。
陈浅看着窗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直到车内的蓝牙音箱开始播报新闻。
“天华路南段两辆跑车生追尾,生交通事故,现场惨烈。”
陈浅呼吸一窒,看向李文成。他手上拿的手机骤然砸在了脚边。李文成喉头微滚,合格的保镖职业操守使然,他双手又扶上了方向盘,继续开车。
“电话接了吗?”陈浅捏紧手心。仿佛笃定这通电话是给周矜打过去的。
李文成看着陈浅,声音带了些颤抖,“少爷......没接电话。”
陈浅脑中一片空白。很久以后,她说:“这不是里天华路不远吗?可以直接开过去吗?”
李文成脚踩油门,带着车也飞驰了出去。车飞奔驰,很快就开到了天华路生事故的路段。
前方来了交警,显然是刚到的样子,现场还不曾封锁。陈浅一抬眼,就看见了熟悉的林肯,车身残破,已经不成个样子了。陈浅心脏被人重重一扯。
那一瞬间,陈浅不怪周矜了,只要那不是周矜,只要周矜好好的,一切都好说。
陈浅攥紧了手心,眼里压着隐隐泪意。
她抬着沉重的脚步又往前走了两步。再入目的是地上殷红的血迹。
几乎是同时,她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刚刚还在和她吵架的周矜。
救护车还没来,警车在一边不停鸣笛,交警拉了警戒线,驱散了等在一边的人。陈浅却推开了交警门阻拦他的手,不管不地跑到了周矜身边。
她在周矜面前蹲下,看着汩汩的血淌出,陈浅去摸口袋里的纸,抽了两张出来,却举在半空中手足无措了起来。
地上是一滩殷红的血迹。
陈浅压根不知道周矜的伤在哪,也不敢碰他,豆大的泪花不停地掉下来。
好歹她还是医学生。纵然一身技能与本领,可她在至亲之人面前依旧束手无策。
可是一点赌注她都不敢压。
陈浅拿纸一边给周矜擦拭脸颊的血,一边叫他的名字。
“周矜你疼不疼?疼不疼啊?” “对不起周矜,我不该和你吵架,对不起......”陈浅哽咽着,心中开始冷静下来,她扯开自己衣服一角,正要给他止住血。
周矜眼睛睁开一道缝,涣散的瞳孔注意力一点点集中起来。
他的瞳孔里有了陈浅的倒影。
“谁准你哭了?”周矜艰难地挤出几句话,举起手,干净的指腹替她揩掉眼角的泪水,“丑......”
陈浅看见殷红的血水顺着周矜修长冷白的指间一点点滑进他袖口,再去看他眉眼时,他快闭上了眼睛。
陈浅难过的心都快要碎了,她哽咽着大哭,“谁让你上次说追尾的丧气话!”
周矜眉头拧了拧,眼帘却一点点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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