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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想帮你去弥补你们之间的遗憾。”

未莱听见母亲类似于辩解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发酸，江虹误会了，未莱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他只是找不到头绪，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在找原因，周殊胜要和他离婚的原因。

未莱回忆起宁延最后弥留之时的谈话，他才恍然大悟。

宁延难得宁静地和他聊着天，时隔六年的见面，没有太多的悲伤或是憎恨，反而像是许久没有联络的多年老友。

宁延和他说了对不起，这声对不起包含了以往十年和现在。

方掷给他看过周殊胜和未莱的合照。

一起长大的默契，让宁延一眼就能从一张薄薄的照片上，辨认出未来爱人的眼神，而他看向的人也正是周殊胜，也或许是听方掷说起过什么，宁延还是将话说出口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他总是在操心。

“你看他的眼神，我太熟悉了，未未。”

“要公平地对他，毕竟他很好不是吗？”

“坏蛋犯下的错误就让坏蛋自己承担，你不可以变成坏蛋，记得要勇敢一点。”

未莱就站在宁延病床前，安静地听他说着话，一句也没有提起他们的从前，反而一直絮絮叨叨地和他说着现在和周殊胜。

“那你自己呢？宁延。”

“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吗？”未莱情绪很低，在最后的时刻，他选择妥协，愿意原谅以往一切，他开始主动将伤痕愈合，也许以后那里只会是一道旧时的伤疤。

宁延望着花白的顶灯，就好像回到许多年前的夏天，那时的少年们每天最大的苦恼是数学课上的几何题，母亲的唠叨和父亲总是不舒展的眉头。

他眼角划过一滴泪。

“我不后悔。”

未莱曾经受伤的后遗症最大受害者竟然是周殊胜，所有人都觉得他不爱周殊胜，就连周殊胜自己也那样觉得。

结婚五年，周殊胜就等了五年，未莱不是铁石心肠，他的心早就被捂热了，他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意，却不敢让人知道，对周殊胜的爱意藏得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地步。

“你给他打电话吧，你不行，妈妈帮你说。”江虹也跟站在一旁干着急。

未莱最终还是没有在母亲面前给周殊胜打电话，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决定回去和周殊胜好好聊聊，如果可以周殊胜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努力挽回。

未莱告别母亲，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丰盛的食材。

回家后，未莱备菜完成后，给周殊胜打了电话还没步入主题，周殊胜声音很冷淡说在开车就挂断了。

又等了两个小时，晚上八点未来差点就睡着了，他用家里座机又给周殊胜打电话，这次没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但周殊胜还是声称自己在开车要挂电话。

在周殊胜再次挂断电话前，未莱开口制止。

“不要挂电话。”

“我有话和你说，我……”

未莱想说的话还没讲完，手机那头忽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随后几分钟还有爆炸的声音。

脑中白光闪过，未莱拿着电话，呆楞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不断喊着周殊胜的名字，却怎么也得不到周殊胜的回应。

06

“患者目前没有生命危险，问题不大，小臂骨折明天再去打个石膏就行，后脑勺的伤口缝了十二针，前额撞击目前从片子上看有一些积液，后期身体会自行吸收，脑震荡是肯定的，人醒之后恶心头晕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

在赶来医院的路上，未莱心跳有些失速呼吸不太顺畅，他打开的士窗户，夜晚凉风随着急速飞驰的车辆吹打在未莱脸上，稍微缓解呼吸困难的症状。

不敢想不好的结果只能在心底不断祈祷周殊胜能平安，眼泪不自主地一直掉。

此时听见医生说的话，悬起的心才放下，未莱敦促在抢救室的门口，听见护士再叫周殊胜家属，他使劲用衣袖擦了眼睛和脸，这个时候他不能太脆弱，周殊胜还在里面躺着。

未莱走进急诊室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周殊胜，就被护士催着去办理转科手续。

等他将手续办好再回急诊室时，周殊胜已经醒了，但有好几名医生都站在他床旁，表情严肃似乎是在解什么难题一般，未莱心中升起不好预感，急忙跑了过去。

未莱迎上周殊胜的目光，那目光未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至少周殊胜从前从来不会用那样陌生疏离的眼神看他，未莱心中一紧。

“医生，他怎么了？”

没等医生回答，周殊胜先接了他的话茬。

“你谁？”

未莱心一下慌了，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举动实在的吓到刚刚苏醒的周殊胜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未莱，想不通自己两个字就能把人都说哭。

医生在一旁安抚未莱和他解释：

“患者这种情况很少见，但脑部遭到撞击加上有可能当时车祸疼痛或是其他事情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巨大冲击，多方面因素就会造成患者片段性的失忆。”

“总体来说可能是身体加精神上的双重因素。”

对于周殊胜的愧疚，未莱只觉越来越深。

“那记忆能恢复吗？”

“目前临床上，这种情况自主恢复记忆的患者，占比五五分，看运气吧，只要不影响生活可以选择不干预，医疗干预对他来说作用也不大。”

“好的，谢谢您。”

周殊胜高了未莱半个头，体格也比他壮上许多，急诊部和骨外科不在一栋大楼，未莱推着轮椅到一个陡峭山坡时，顿时现了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