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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满堂的冯家晚辈,表嫂表妹的都在,秦宝姝出来后不好明目张胆地离开,只能心里满腹心事硬陪坐着。
二房的姐妹花在讨论着冯正铭给大家带什么稀罕玩意回来,长房和二房的两位孙媳在和冯淑晨传授过日子的秘籍。冯家三房老爷是庶出,三房的兄妹素来不多说话,总是安静坐在一边。
秦宝姝左看看,右看看,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偷偷离开的可能性有多大。
结果冯正铭那厮不过一刻钟就回来了,秦宝姝刚抬起屁股要开溜,被那大嗓门的少年吓一激灵又坐了回去。
她幽怨地望着坏自己计划的冯正铭,他却像是个傻子丝毫没察觉怨气,乐呵呵跑到她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气地说:“姝妹妹,你可别眨眼,瞧好了!”
秦宝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冯正铭伸出空空的双手在她眼前一晃,下刻手里就出现了一个桃木雕刻的小兔子。
在场的人纷纷惊呼着给冯正铭鼓掌,他把手里的小兔子不由分说塞进秦宝姝掌心,在她正要开口说话时又道:“还有哦……”
话音刚落,他手掌一拍,清脆的拍击声中,秦宝姝感觉自己头发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但冯正铭的双手还是空空的。
她正不明所以,大表嫂刘氏已经笑着抬手指了过来:“好小子,大冬天的,你上哪里采的牡丹!”
秦宝姝后知后觉,伸手去摸头发,摸到了软绵绵的一朵花。
她惊疑不定反手摘了下来,发现这是一朵能以假乱真的绒花,比盛放的牡丹看着还要更惊艳。
“四哥你偏心!”二房姐妹花顿时嚷嚷起来。
秦宝姝拿着花的手微微一抖,绒花从手心滚落。冯正铭眼疾手快一捞,回头先是瞪了姐妹花一眼,然后笑吟吟再把绒花簪在秦宝姝发间。
“这花姝妹妹簪才好看!”
少年明显的偏爱,眸光灼灼,亮得叫秦宝姝不敢直视。
二房姐妹冷哼一声,瞧见赶来的冯正清,齐声告状:“大哥,你管管四哥,他说我们和嫂嫂簪花不好看!”
这一声把正尴尬的秦宝姝吓一跳,忙又伸手要去摘掉绒花,哪知抬眼就瞧见与冯正清并肩而立的方瑀珩。
他难得穿了一身亮色的衣裳,是晨曦初临人间那抹蓝,柔顺的绸缎折射出微光,映在他漆黑的凤眸中却有那么点儿冷。
秦宝姝一颗心莫名的就慌了一下,像是犯了天大错误,有种被他抓包在场的心虚!
秦宝姝想要摘掉绒花的手就那么尴尬的抬着。
不知是老天爱捉弄她,还是命运的安排就那么凑巧,总是让她尴尬的一面被方瑀珩瞧见,而且还都是容易引起误会的尴尬。
她抿抿唇,到底是放弃摘下绒花簪的想法。
左右瞧都瞧见了,摘下来不是更显得她心虚。
或许他并不在意呢,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毕竟他从未给过她任何的回应。更何况他有他的前途,她有她为往后的考量,走的是两条没有交集的路,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相处。
她确实没有故意爽约。
秦宝姝心情豁然开朗,连眼眸都亮了几分,再看向步步走进厅堂的方瑀珩,神色自然,唇边还啜了浅浅的笑。
方瑀珩看似半垂着眸,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牵动心弦的少女。
先是见她苦恼,不过片刻就眉宇舒展,多了一种不在意的松弛。那一刻,他有了不好的预感,一颗心慢慢往下沉。
冯正清进来先瞪了一眼弟弟,然后才回身安慰二房的两位堂妹:“他这人素来不喜欢如人愿,没点争端也得挑起来,两位妹妹可别中了他的离间计!”
一娘胎出来的兄弟,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更何况冯正铭对秦宝姝的偏爱早就不是一星半点,只是在长辈面前遮掩得好罢了。
冯正铭被哥哥睃一眼,不以为然地朝二房姐妹眨眼:“你们的大哥才是偏心的,谁用离间计了,我也不是t没给你们带礼物啊!”
说罢,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精致的小银盒子,盒子上还镶嵌着一些碎宝石装点,在日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
女子家自然喜欢这种闪亮亮的精致东西,当即把方才骂他偏心的话都忘在脑后,接过盒子把玩。
冯正铭这才挨个给嫂子和堂妹送上礼物,都是和二房姐妹类似的精致小玩物,其实还是能看出来唯独秦宝姝是特殊的。
冯正清瞧着闹剧有惊无险,可算结束了,拎着自家兄弟的衣领一提,把他往西侧间带去。
“在父亲回来之前,我和你表哥先考考你功课!”
冯正铭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方瑀珩面上波澜不惊地跟到了西侧间。
秦宝姝和众人听到碰地一声关门,冯淑晨摇头叹气:“一会就要吵起来。”
冯二公子冯正宇闻言抱歉道:“都怪婉儿和仪儿胡闹着告状,要不我也进去瞧瞧……”
冯正宇是二房的长子,如今在兵马司任职,妻子王氏,是兵部主事之女。他说完,当即朝一边的妻子示意。
王氏是个开朗的性格,朝上首的大嫂笑道:“兄弟间也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然真吵起来连个圆场子都没有。”
长房两兄弟一言不合就吵架是常事,打起来的时候也不少,刘氏也担心在大喜的日子兄弟俩再闹得不好看。
刘氏连连点头:“劳烦二弟,在边上劝着点你们哥哥。”
厅堂内顿时又少了一个,三房的两兄妹更是不吭声了,秦宝姝就感觉到整个厅堂的气氛越来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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