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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昏暗的卧室里,有一名被镣铐锁在椅子上的女生。
她穿的衣服,与乌鸫身上的制服同款——白色的女式长袖衬衫,银灰色的外套和及膝百褶裙。
她的双眼,也与乌鸫类似。
是一双无神的黄褐色眼睛。
她身前站着三名少女:绿、紫、黑。
“黄鹂。”绿色的少女轻声呼唤女生的名,但女生的思绪仍停留在前几日的噩梦里,她听不见绿的呼喊,更听不见门外父母的啜泣。
“我是南天对灵院凤凰院的镇压者。”绿走上前。
她蹲下,蹲在女生面前,伸手握住女生被手铐卡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
似乎怕惊吓到女生,绿的动作很温柔——她先用指尖触碰女生失去血色的手背,缓慢地、如同捧起易碎的珠宝般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冰凉的手,握在她温暖的手心里。
绿说话,一字一顿对女生说:“别怕,我来救你了。”
绿的声音很轻,如一株春日阳光下缓缓降落的蒲公英;表情也很柔和,像一杯冬夜白雪上雾气腾腾的热可可。
但女生没反应。
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早已将她黄褐色的双眼上了色,把她曾明亮的眼瞳蒙上阴影。
她只是把脑袋斜搭在肩膀上,愣愣地看着那摆在枕头旁的小熊玩偶。
女生这副样子,总叫乌鸫想起无面离开时的自己——形同死尸。
“喜欢这个吗?”
把玩偶放进女生怀里,绿微笑开口:“一起逛街吗?可以买很多玩偶给你。”
往日话很少的绿此刻像换了个人,她不断找话题和女生聊天,见乌鸫凑近,她擅自抓住乌鸫手腕,把乌鸫扯到女生旁边。
“她是黑。”绿为女生介绍乌鸫,哪怕女生那对已被过往堵塞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进去,绿仍孜孜不倦,要把平日她没说的话,全讲给这名灵态事件中的受害者听。
“绿就是这样的哦!”或许是早年丧母的原因,身世坎坷的紫并未对受害者心生怜悯。她仍是那副活泼样,打开女生的鞋柜,从里边挑选出一双皮鞋,丢给乌鸫。
“绿喜欢多管闲事,只要剪断控制着她的人偶线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如同进自己家般随意地在他人的衣橱中翻找出一条黑色裤袜,紫右脚后勾脱下鞋子,露出自己嫩红的足底。
“她家里人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啦!所以绿你能不能搞快点!”
她说着,坐在女生床边,把裤袜卷起,用这黑色起毛球的织物,保护住她那双娇小的脚。
绿没理会紫。
她仍在和呆若木鸡的女生聊天,直到她从女生眼角看到一滴泪水,她才松了口气,起身把女生的小脑袋揽入怀中。
“哭吧。”她轻抚女生棕黄色的、凌乱的头,小声安慰,“只有活人才会哭。”
“呜……哇啊——”
女生哭了很久。
她哭到音哑、泪尽,最后额头抵着绿柔软的胸怀,沉沉睡去。
“呼……她说不定能活下来。”绿深呼吸,她似乎很开心,柳叶一般颜色的眉轻挑着,勾勒出喜悦的形。
她转头对跪坐在地的乌鸫说话,却现乌鸫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她与她怀中的女生。
只有活人才会哭——乌鸫记得这句话。
在那充斥着鲜血与肉沫的月光里,曾有一个又老又瘦的男人对乌鸫说过这句话,那个人说过的每一个字,乌鸫都记得。
“怎么了?”绿疑惑问。
“……”乌鸫微笑摇头回答。
她把本子垫在地毯上,写:「接下来要做什么?」
“剪线。”
放开怀里疲惫睡去的女生,绿后退两步,把左手搭在乌鸫肩头,提醒道:“别抗拒。”
乌鸫抿唇,她刚想写字询问,却突然从绿的掌心中感受到一种阴冷、一种粘稠!一种难以言述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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