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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太子與我父親有舊交,具體的我也不明白。」沈蘭秀眉微凝,心裡覺得收下太子這麼多禮物有些不妥,可若是回絕,恐怕更加不妥。
錦書將手中的簿子交給沈蘭,「姑娘,奴婢把賞賜的禮單記在這上面了,您瞧瞧,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這是在給您下聘禮呢,單單那一個箱子裡,便有一千兩銀子。」
「莫胡說。」沈蘭連忙斥她。
錦書頓覺失言,自家姑娘可是有婚約的,若是這話傳出去,豈不有損自家姑娘的名譽,但沒等她求罰,便又聽沈蘭道:「把這些東西封存到庫房,暫時先不要動。」
錦書應是,忙帶著院子裡的人忙活去了,沈蘭拿著那簿子進了房間,看著太子送來的東西,她愈發蹙眉。
紋銀千兩,秋裝與冬裝各兩套,一套翡翠妝面,四匹上好的緞布,餘下的則是一些珍稀的彙編雜記與詩詞律賦,沈蘭對飾衣物不甚了解,但送來的這些書中她一眼便看出有好幾本一價難求的孤本。
太子送來的這些禮物,林林總總恐怕不下於萬兩銀子。
父親與他到底有什麼淵源,他竟對她拿出這麼大的手筆?
正當沈蘭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錦書進了來,「姑娘,二公子來了。」
沈蘭放下手中的簿子,忙起了身,請蕭珏到一旁的水廳來坐。
「太子可有托二公子帶什麼話來?」沈蘭覺得太子送來的這些禮物絕對不簡單,就算父親與太子曾經相識過,什麼樣的淵源能有萬金之重?
「太子並未多說,我心中也十分好奇,若非知道姑娘有婚約在身,我還以為太子心悅姑娘。」
「太子可知我有婚約?」
「這我不知。」
沈蘭垂眸思索少頃,「二公子可否幫我一個忙?」
「沈姑娘儘管說。」
「請二公子轉告太子,我想見他一面,當面致謝。」
不只是致謝,沈蘭亦想把兄長之事告知太子,她寧願不要這些禮物,也想請求太子幫忙查出真相。
次日,沈蘭在忐忑中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蕭珏才回了府中來見她。
「太子近來正忙著河夏水災一事,無瑕見你。」
沈蘭心裡越發覺得古怪,太子贈她萬金之禮,卻不願見她一面?
「太子說,日後你若是有難處,可寫信到太子府,他知道後定會幫你。」
這話讓沈蘭又燃起了希望,「多謝二公子,沈蘭知道了。」
是夜,沈蘭寫了一封信,將兄長之事盡述其中,次日一早託付給了蕭珏,請他幫忙送到太子府上。
她又等了一日,卻等來了太子前往河夏賑災的消息。
「我已將信交給太子府的參事,他說會派人送到太子手中,只是不知太子此行何時才能回來。」
沈蘭謝了蕭珏,又問道:「我聽聞二公子之前在太學讀書,不知二公子可聽說過6子先6公子?」
「6子先?」蕭珏仿佛錯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沈姑娘與6公子是舊相識?」
「不,只是他母親與我母親相識,6夫人曾托我問問……」沈蘭說著也覺得這話實在站不住腳,不由聲音低了下來。
蕭珏卻仿佛瞭然在心,並未細究她的話語,「可惜我並不認識這位6公子,太學中有近萬舉子,他們每一個在家鄉都聲名不凡,但在太學之中實在算不得什麼。」
「那二公子可否幫我問一問?」
「問什麼?」
「問一問他近來的情況,如此我也可寫一封信向6夫人報個平安。」
「我盡力而為。」
蕭珏應下之後,便起身告辭了,走出水廳前他突然又停了下來,回身對沈蘭道:「沈姑娘今日這話與我講倒也罷了,莫到外面去打聽,姑娘畢竟有婚約在身,免得惹來閒言碎語。」
蕭珏這話讓沈蘭窘迫不已,她知道他定是誤會了什麼,但又難以解釋。
這一夜,沈蘭心中難受得難以安枕,只覺得自己仿佛只要去調查兄長之事,便處處不如意。
她不由嘆息,唐婉說的對,這世道女子想要做些什麼,實在艱難。
淑蘭院。
月已高梢,早已到了侯府宵禁的時候,房內的燈火卻依舊通明,沒有一個丫鬟婆子敢在此時觸大奶奶的霉頭,人人低著頭默默忙著自己的事,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聲響來。
楚惠著了一身月白色的曳地流紗裙,珠翠已卸,秀髮半披,將她的身段顯得越發玲瓏俏美,她坐在妝鏡前,看著鏡子裡自己不施粉黛也依舊嬌麗的臉蛋兒,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梅綾。
她本有心上人,是被姑母和爹娘逼著嫁到侯府的,初時雖心有不甘,但見蕭瑞玉宇軒昂頗有男子氣概,也放下了心中怨氣,可婚之夜她不知哪裡觸怒了蕭瑞,蕭瑞竟直接丟下她拂袖而去,自那之後再未來過她的房裡。
她翻來覆去夜夜難眠,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哪裡錯了,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姑母怨她不爭氣,老太太見她也每次都連連搖頭嘆息,她知道侯府中的其他人也都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笑話她。
她恨姑母,恨這門親事,也恨蕭瑞。
本以為梅綾去了,蕭瑞便會來她的房裡,可他不僅沒有來,竟然還宿在了翠玉軒,那個已經沒有梅綾的空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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