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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吉普车一路疾驰到机场。余知崖买了最近一个飞美国的航班。他不需要买到特定目的地,无论他们到哪里,严烺都可以飞过去接他们。
落地到酒店已经凌晨两点,保镖结束了任务。严烺和严盛夏通了话,说是明天早上九点会到这座南部城市。
在前台办理入住时,余知崖要了三间房。严盛夏站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想要说什么,他旁边的丁笙先出了口:“我要和小七一间。”
余知崖回头看他们。丁笙正和严盛夏四目相对,眼神里带着恳求。严盛夏嘴唇微启,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又最终什么都没说,对着余知崖点了下头,干巴巴地说:“一间。”
余知崖面无表情地对前台说:“两间房,一间双床。”自作主张地给他们要了间双床房。
办完入住,前台服务员领他们去客房。先到的是严盛夏他们那间。丁笙走了进去,严盛夏站在门外,看着服务员领着余知崖走到十几米外的另一间房。余知崖道了声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余知崖见他没进房间,想过去问怎么了,严盛夏先一步腾腾腾走过来,紧紧抓着余知崖被他蹂躏过的衣袖,说:“你要陪我回家。”
他抓得那么紧,像是要被弃养的小动物,攀在主人的腿上不放。
余知崖没明白他的意思,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抚说:“明后天我会和你们一起回国。”
严盛夏依然很紧张:“不是回国,到了万海你要陪我回家,行不行?”
他那么执着地“求”着他,末了却又加上三个字询问,就像以前那样。严盛夏是个复杂的矛盾体。他任性自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他又是知道自己的任性的,总是时不时流露出乖巧,似乎给人留有余地。
他不断在余知崖的底线边缘徘徊,不会向前走得太远,也不会退得太远,时刻保持在余知崖能包容接纳的范围内。
“好。”眼下余知崖不会拒绝严盛夏的任何请求。
严盛夏松开了他的衣袖,退了两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他走几步回一下头,短短一段路回了四五次,仿佛要确认余知崖是在的。
一直到他进门上锁,余知崖才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袖子。见到人之后的放松只有五秒,之后便是另一种无法言喻的焦躁与担忧。他不敢问严盛夏经历了什么,只能静静等着他自己愿意开口说。
但这一次,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能等得到。
严烺和丁笙父母在第二天早上10点到达了酒店。丁笙妈妈一见到女儿就抱着哭了一顿,嘴里埋怨她怎么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严烺冷静多了,抓着严盛夏的肩膀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他,问他有没有受伤。严盛夏避开眼说没事。
到底是兄弟,有些话余知崖不能说,严烺可以。他让严盛夏脱下外衣让他看看。严盛夏不肯,说没受伤,要受伤的话昨天就让余知崖送他去医院了。其实余知崖有提过送他们去医院检查,遭到两个人的反对。
严烺忍住气,说我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要让我看到你安然无恙就行。你现在不脱可以,待会我陪你去做个全身体检,丁笙要是想去也一起去。
丁笙脸色煞白,抓住她妈的手臂说:“我不要,我不去,我不去体检!”
她妈见她这样子,忙哄着:“不去不去,不想去就不去。”又转头对严烺说,“看这样子也没什么大碍,能走能动的,不去体检也没事。”
哪是没事,明明是有事!严烺心里又气又急,又不敢对严盛夏发火。眼看僵持不下,余知崖插话说:“你把上衣脱下来。如果上身没事,就不去医院。”他冷静地对着严盛夏。
昨天路上颠簸,严盛夏坐在中间摇摇晃晃,有时碰到他肩膀就会皱起眉头。他的右手臂一定受过伤。
严盛夏孤立无援,只好不情愿地脱下了长袖衬衫。他的右手臂上有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猩红色擦痕,如同一根扭曲的蚯蚓刺在皮肤里,丑陋而怪异。
余知崖倒吸一口,忍不住上前几步,抓住他的肩膀问:“怎么搞的?”
严烺吼道:“这叫没事?”他给严盛夏胡乱披上那件脱下来的衬衫,不容拒绝地说,“现在立刻给我去医院!”
严盛夏抓住他哥的手臂,恳求道:“先回家!回到万海我一定去医院。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严烺气恼地瞪着他,又不好真的把他强拉走。那边丁笙妈妈担忧地在问:“笙笙,你身上有没有伤,让妈妈看一下。”丁笙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处,恐慌地摇头说,“没有没有。”
场面一时有些小小的紧张混乱。余知崖也很恼,严盛夏身上的伤口看得他心惊肉跳。但两人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他还是选择退让一步:“找个医生过来看下。要是没什么大碍,回万海之后再做检查,行不行?”
他有些强硬,仿佛这是底线,不容严盛夏拒绝。严盛夏答应了。
医生来得很快,看了后说这伤口已经好几天了,早就慢慢愈合中,现在没什么能做的。他似乎有什么要说,被严盛夏恳求的眼神制止。其他两人都没注意到。那边丁笙妈妈一直在劝说丁笙也让医生检查下,丁笙始终没同意。
严烺本来是打算让他们再调整休息个一两天再回去,但两个小孩都不想停留,于是安排了下午飞回国内。
在万海落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两家人各自有司机来接。丁笙一家走后,严盛夏拽着余知崖的衣袖怕他走人:“你答应过陪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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