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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athan眼神恍惚了一瞬,下意识点了点头。
“可惜我从没近距离看过你的花园。”我又说。
jonathan垂下眼,声音也低了下去。
“没什么好看的。”他说。
29
我静静看了他几秒,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移开目光又看向眼前美观的皇家花园。虽然我刚刚批评了它一番,但无法否认的是它确实有着世界级水准的美丽。它开阔又隐秘,能容纳许多游客,又能巧妙的用植被将视线分区,给人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奇妙隐私感。
“接下来去哪里?”我身边唯一的人开口问道。
我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看着他,“我们离开巴黎吧,我逛够了。”
jonathan没有吃惊,也没有问我怎么不去巴黎铁塔看一看就说逛够了。他只是点点头,拿起背包也站了起来。
因为要尽量让活动路线少有重迭,所以我们每天住的地方都不同,离开旅店的时候也会带着全部行李,毕竟我们所谓的全部行李不过就是个背包罢了。
“还继续开车吗?”我问。
jonathan摇摇头,“坐火车吧。你想去哪里?”
我此时并不是很有心情决定下一步的去向,只是单纯的想离开,所以答道:“随便。”
jonathan看了我几秒,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烦躁。他像回避一样的移开视线,“那去布鲁塞尔吧。那里去别处都很方便。”
我没有异议,于是我们坐公交去了号称全法国最繁忙车站的巴黎北站,现场买了欧洲之星的票去布鲁塞尔。由于买的匆忙,我们并没有选仓的余地,买到的是最贵的特等舱。我几乎能看到抢来的钱瞬间见底。
因为我们手头的假护照并没有中东裔的,所以头巾长袍的伪装再也用不上,被jonathan随手留在了公交车上。这个情景让我瞬间想吐槽,这要是在纽约我们可能会被以为是炸弹客,但眼下我并不想和他开玩笑,所以我选择保持沉默。
夹杂在人流中草草过了审查上了车,特等舱的座位是单座布局,所以jonathan坐在了我后面,不能和我并排。我倒是挺开心,觉得眼不见心不烦。
一路上,我都没有再和他说话。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称得上莫名其妙,毕竟就算我们已经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他和我的关系仍然微妙的处于陌生和熟悉之间。说陌生,明明已经是性命相交。但说熟悉,我除了他是杀手外仍几乎一无所知。哪怕他封闭心扉,我也说不上半个不字。
而这种认知,其实是我烦躁的根源。
可能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我在躁动不安时反倒很容易睡着。特等座的座位空间很宽敞,座椅也很舒服,车身更是没什么晃动。我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渐渐昏昏欲睡,直到有人伸手把我摇醒。
jonathan弯腰看着我,手握在我肩上。见我睁开眼,他低声对我说道:“昔遥,我们去自助餐车吃饭。”
我刚被摇醒,人还有点迷糊,听他这么说不解地反问:“餐车?特等座不是会送餐到座位上吗,为什么要去餐车?”
但jonathan并没有回答,依旧俯身看着我。我这才察觉到他的神情比平时都严肃些,眼神深处更是有着熟悉的犀利。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起身跟他去餐车。但路过某个洗手间时,他忽然推开门反手将我拉了进去。他的动作极快,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贴到了一具坚硬的身躯上。
大脑当机了几秒之后,我才抬头看向这具身躯的主人。由于距离太近,我仰头几乎都能碰到他的脸。但他只是抬起手,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状,我只能重新低下头,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其实站得这么近真的怪不得他,再豪华的火车洗手间的空间也大不到哪去,两个人站在里面只能贴在一起,否则就要坐到马桶上。jonathan此时极其专注的盯着门外,似乎在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手握枪对准门口,一手扶在我背后方便随时护住我。
此时此刻,我只能庆幸巴黎北站巨大的客流量让工作人员无暇细查每人的行李,这才给了我们带枪的机会。我一边努力的也想注意外面的动向,但耳朵里却充斥着不知是我还是他的血流和心跳声,背心和面前传来的温度烤的我脸颊发烫、手心冒汗。而眼前扰乱我视听的罪魁祸首好像以为我是害怕,还雪上加霜的对我耳语道:“别怕。”
他口中呼出的细微气流拂过我的耳朵,让我几乎全身一颤,但我咬牙忍住了,点点头作为回应。jonathan继续注意着门外,而我大脑愈发的混沌,说不清自己是希望被发现,还是希望永远也不要有人来打扰。
多亏了欧洲人普遍高冷的性格,所以车厢里其实非常安静,连走动的人都很少。在某个时刻,我也听到了几个不轻不重、却格外沉稳的脚步声,从两个方向靠近,显然准备一前一后包抄我们。这样的认知,终于让我一直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些许,然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紧张。而由于血液流速本来就很快,这阵紧张几乎让我整个人有些眩晕。
心跳如同敲在鼓膜上的秒针,带动着脚步声不断靠近。我感觉到jonathan放在我背后的手越扣越紧,把我整个人都按在他怀里。
然后,在某个近在咫尺的距离,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30
在声音停止的一瞬,我几乎下意识的抬手紧紧抓住了面前人的衣服。比起渐渐临近的威胁,这种感官无法再探查的未知更令人惊恐。而我也立刻感觉到,jonathan身上的肌肉同样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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