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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jonathan嘴角弯了弯，放在我肩上的手轻轻一捏，才拿了下去。

不得已接受了要全身包着去卢浮宫参观的事实，我认命地跟着jonathan沿街往下走。jonathan先在街边小摊上买了个头巾，然后又向附近一家比较大的服装店走去。但进去之前，他先把我拉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在我疑惑的眼神种，他把头巾围在了自己脸上，然后隔着布料低声问我：“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感到一阵无语。“这个不重要吧？要把脸遮上就得穿niqab，niqab不是黑色就是白色啊。”

jonathan严肃地看着我，“你还是选一个？”

我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黑色吧。北非人才穿白色，我们长得实在不像北非人。”

jonathan这才点点头，“好，你等在这里，我马上出来。”

然后我便看见他从腰后掏出手枪，用手握着藏在外套里。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买衣服还需要拿枪？但随即便意识到，他这身打扮，比起和平地去买东西，更像要抢劫。

我大惊失色地抓住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jonathan回头看向我，“抢衣服和钱。”

果然！“你不是有钱吗？为什么要抢啊？”我有点抓狂，“不是说不可以抢啦，但是抢劫也太高调了吧，你不怕被人注意吗？”

jonathan又一次伸出手握住我的肩，“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我呆了呆，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会低调，那就高调起来。

我讪讪地收回手，“好吧，那你去，我做好准备逃跑。”

jonathan轻轻笑了，拍拍我的肩，转身又向那家倒霉的店走去。但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我。

“所以你喜欢什么颜色？”他再一次问。

“白色。”我下意识地说道。

jonathan的脸几乎都遮在布料之下，但我却感觉他笑了笑，才转身拐上主街。

这位职业杀手，显然在抢劫上也是把好手。他只去了大概两三分钟，便拿着衣服和一小袋钱走了出来，期间别说枪声，连尖叫声我都没听到。

我赶紧迎上去，跟着他的脚步往小巷深处跑。但跑了两步我才发现他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甚至伸手来拉住我。

“不急。”他说，“巴黎出警速度很慢。”

我几乎想扶额长叹。但比起自己毫无经验的猜测，我更愿意相信他的判断，所以乖乖走回他身旁。

“你还真的抢钱啊？”我瞅着那袋子钱，虽然并不算很多，但粗略一看怎么也有上万欧元。

jonathan点点头，“我的卡有可能被追踪，现金不够，只能抢一点。”他说着，还认真地向我补充道，“你放心，我会补偿他们。”

我眨了眨眼，笑了，“不会吧，jonathan，你怎么会觉得我这么有正义感？就因为我是个普通人？”

jonathan似乎愣了一瞬，眼中现出一种混乱似的茫然。然后他轻轻皱眉，却不像是在对我的态度感到反感，更像是某种忧虑。

“不是。”他答道。

因为言辞总是很简洁，所以有时候jonathan的话会有许多种解释方式。就像这一次，我不知道他说的不是，是在说不觉得我那么有正义感，还是不是因为我是普通人。但也像之前一样，不是所有时候都有必要问个清楚。于是我捏了捏他的手，“我只是想说，不用太顾及我。你从前怎么做，现在继续保持就好。”

jonathan默默地看着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26

在做好了略显另类的准备之后，我们不紧不慢的开车离开□□街区，与呼啸而来的警车擦身而过。

“还挺刺激。”我回头看了看，评价道，“将来我是不是还有机会跟你去抢银行？”

jonathan思索了几秒，“只有我们的话，难度很大。”他说，“我们应该也不需要那么多钱。”

我笑嘻嘻的拿过他抢来的那一袋钱打开封口，“也对，毕竟我连枪都不会开呢。”

大概因为抢的只是家不大的店铺，所以抢来的欧元面值多很小，50的都不多，所以加起来大概也就几千欧，远不到我之前以为的上万。不知道是不是他抢的时候手下留了情。

恰逢红灯，jonathan停下车后有些不解的看看我，“你想抢银行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开玩笑的，对不起。”

他好像松了口气，目光又柔和下来，“不用道歉。”

对着他的注视，我眨了眨眼，“不过玩笑归玩笑，jonathan，既然我们短期内还要继续逃难，你不考虑教我用枪吗？”

大约是我的眼神显得期待，jonathan看起来很迟疑。正好这时绿灯亮了，他转回头去继续开车。

鉴于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称得上百依百顺的态度，此时他的迟疑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他不可能不知道教会我哪怕是最基本的开枪，对我对他来说都大有帮助。而他迟迟没有这么做，并非因为没想到，而是因为不愿。

为什么呢？我想不会是因为怕我在他背后放冷枪，而是有什么更隐秘、只有真正以枪为生的人才懂得的考虑。

在犹豫之后，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说吧。（we’lltalkaboutit）”他说。

我配合着，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大约是资金有限，所以我们当晚住的是一家略显简陋的街边旅馆。为了方便保护我，jonathan一向都与我睡同一个房间。好在这家宾馆有双床房，才避免了他又坐一整夜的情况。也大概是因为现在的确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jonathan没有守夜，而是在洗漱过后和衣躺在我对面的床上。不知是不是经过训练，他睡着的速度很快。我借着床头夜灯昏暗的光偷偷打量他，他的眉心始终有着浅浅的下陷痕迹，好像心里永远都有着放不下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