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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会拉磨的韭菜生产队的驴是什么意思（第1页）

查理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安东尼奥不见人影，人人也都在忙，没一个人理他，他想找人问问安东尼奥神父在哪里都不能。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人们拉磨、熬煮豆浆、滤豆渣、压豆腐和晒豆皮，一时竟没看懂这是在干什么。

原谅他吧，他从小在家里锦衣玉食长大，连奶酪是怎么做的都不知道，只能从锅里飘出的豆香味推断出，这是在做食物。

这时，安东尼奥正好从廊柱下走过，一边还对一旁的文书交代着什么，忙得脚底生风、衣袍纷飞，查理曼见他面上一喜，连忙走到廊下。

“神父！”

安东尼奥扭头一瞥，只见廊下台阶上站着一个一脸惊喜的金发傻大个儿，正朝着他傻笑，安东尼奥微微皱起眉，真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来浪费他时间。

安东尼奥将手中的文件交给一旁的文书，低声道，“先把上个月的账单厘清了，明天交给我，不要偷懒，把每一项都写清楚，要留档上交的。”

文书忙点头，拿着备忘录离开了。

查理曼见安东尼奥打发走文书，以为他终于有时间和自己说话了，忙不迭道，“安东尼奥神父，您……”

安东尼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有事要出去，您今日找梅里耶神父吧。”

查理曼脸上差点没绷住表情，他真的不想再见到梅里耶神父了，他知不知道这老头儿有多絮叨，去他家几次替他祷告，还不忘给他讲解经文，滔滔不绝讲了三四个小时啊！还不许他走！

念经念得他头都大了，真想说一句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当然，作为欧洲人的查理曼是不可能说出后面那句话的，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他又不是真虔诚的信徒，哪里受得了一个老头儿在那给他念了满脑门的哈利路亚。

不过查理曼还是保持了脸上的笑意，放低了声音问，“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在这里等您，或是跟您一起去，尽我些微薄之力？”

安东尼奥没好气睨了他一眼，“我要去主持葬礼，你去不合适。”

“哦……”查理曼悻悻败阵下来。

安东尼奥没空哄没断奶的富家少爷，他扫了庭中一眼，看见拉磨的两个信徒都累的不行，扶着腰站在那里休息，又扭头打量了一番查理曼。

人高马大，胸膛宽阔，下盘稳固。

是个拉磨的好苗子，力气肯定很大。

“你真想为教廷尽些帮助？”安东尼奥问。

美人肯垂眸看他，查理曼内心一阵狂喜，连连点头，“当然，我蒙天主庇佑，应当为教廷尽力，为主效忠。”

安东尼奥才懒得管他有多心口不一，更懒得管他到底是为了教廷还是为了他，他顿了顿，忽然开口。

“会拉磨吗？”

“啊，啊……？”

查理曼一脸懵逼。

几分钟后，查理曼推着石磨的把手，一脸迷茫的看着安东尼奥头也不回走出了教堂。

安东尼奥没管富家少爷能不能干得了拉磨这种重活，他也不是很在乎，他其实只是找个借口把人打发了，好赶紧离开这里，他一如既往来到教区，为教民主持葬礼，又宽慰逝者的亲人，在他们询问他逝者是否死后会回归天国时点头。

“是的，仁慈的天主，将会许他的灵魂升入天国，终有一天，你们会在无病无灾的天堂中再次相遇。”

安东尼奥望着这些人褴褛灰败的衣服和瘦弱苍白的脸，用肃穆严肃、威严沉稳的声音说道，他穿着纯白的神袍，拿着圣经与十字架，仿佛真的如同天主的使者下凡，向世间悲苦的凡人降下郑重而庄严的宣告。

人们哭泣着，跪着感激天主仁慈，又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着、期盼着他们死后，真的能够与亲人在天国相聚。

安东尼奥的神情带着些许悲悯，眼底却是一片出尘的冷漠。

他从不相信什么人死后真的能够来到天国，这只不过是这些苦了一辈子的人，一生唯一能称得上盼头的一点希望。

这世间越是凄苦，诵经的声音就越多。

安东尼奥主持完葬礼，又去教区几个教徒家里转了一圈，为他们送去草药，又交代了几句他们的家人，直到太阳西斜，罗马城内一片金色生辉，他才终于忙完，有时间回去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东西，却一时没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

及至回到教堂，来到庭院，看见还在苦兮兮拉着磨转圈的查理曼，安东尼奥才想起来，啊，是忘了这颗拉磨的韭菜……

安东尼奥没有立刻走进院子，而是在廊下站了一会儿，观察这个日耳曼的年轻贵族。

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干了多久，也许中间有休息，反正他现在的样子挺狼狈的，一身华贵的丝绸衣袍被汗水打湿，鬓角凌乱，他也许是，不会让安东尼奥对他不满、以为他是个生活奢侈腐化堕落的人吧？！

好吧，虽然他确实是，但他还是感到了些许慌乱，他轻咳几声，说道，“神父，我看您似乎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这些菜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太合您口味？我让厨房做点清淡简单的炖菜？其实我平时的口味也挺清淡的……”

他倒也没有口味很清淡……安东尼奥无奈，他前世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饮食口味还是偏咸的，而且前世他还是很喜欢吃辣的。

这不是现在辣椒还在美洲的土地上看玛雅人举着黑曜石剑跳舞呢，他吃不上辣的东西嘛，要是如今的航海技术能平安抵达美洲，他早就派人去找辣椒土豆玉米南瓜了。

天可怜见的，他在这个时代都多少年没吃过辣味的食物了，唯一能称得上辣味的调味料只有胡椒，欧洲连中国传统的花椒都没有，安东尼奥连吃个麻辣火锅都是奢望。

“不必了，这些就足够吃了。”安东尼奥摇摇头，他看了看满桌的珍馐佳肴。又想起自己平日里发放救济餐时看到的骨瘦如柴的贫民，不由对这个时代贵族的奢靡生活与平民的困苦饥饿暗自叹息，一个贵族一顿餐所费的食物、香料，换算成最基础的麸皮粗麦，不知可供一个四口之家生活几年之久，在工业革命到来以前，平民百姓的生活困苦与上层社会的浪费奢侈是那样触目惊心。

但安东尼奥除了叹息，也无能为力，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即使他拥有着这个时代和放在后世也是顶尖的学识、智慧和能力，但他一个人是无法让工业文明的曙光，提前一千年到来的。

“若有下次，我会吩咐厨房用料清淡一些的。“查理曼忙说道。

这小子，小聪明倒是不少，拐着弯留他下次在这里吃饭，安东尼奥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却并不搭话。

怎么，想让他陪他喝酒吃饭？就凭你给教堂捐的那点钱？

不好意思，那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