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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刚刚看他的那个眼神,我还能不懂?”张周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老实说吧,你对小帅哥是不是也有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出手救他,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单纯想跟严铠鸣对着干,瞪我干什么!我没乱说啊,三个月前的冯目,半年前的李山河,再往前一点我都懒得提了,有意思就把人搞过来呗,总比让严铠鸣糟蹋了好。”
李山河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长得很好看,盛无极在一个酒局上见到他就想睡他。好巧不巧碰到他被投资方为难,于是顺手帮他解围,当天晚上就和他达成交易,他给李山河资源,李山河做他三个月的床伴。
为什么是三个月,因为盛无极这个人对床伴的新鲜感一般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一到,他和李山河终止包养合约,没过几天遇到了冯目——一个十八线小作家,虽然没有李山河长得好看,但嘴巴红红的像带水的樱桃,让盛无极记忆犹新。很快,他让人查了冯目,知道他家里有个需要钱动手术的老母亲,他不是什么好人,用了点手段就让对方跟了自己。
回到张周的话上面,刚才在看到兰与书时,盛无极确实生出了一些道不明的“想法”,但他自认为这种“想法”并不像见到李山河或者是冯目时那种直接表现出来的性欲,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救他。
然而,当他得知兰与书就是两年前打伤严铠鸣的那个人时,他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要是具体让他形容那是种怎样的兴趣,他觉得是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像是有人在他和兰与书之间拴了一条看不见的链子,那链子直勾勾地拉着他的目光落在兰与书的身上。也因此,当看到兰与书快要被严铠鸣带走时,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们今夜就此分别,他将不会再见到这个叫做兰与书的人。
那个念头让他没由来地觉得有点悲伤,酸酸的涩涩的,像他每次喝酒加进去的那两片柠檬。于是,鬼使神差般地,他开口救了兰与书。
但也仅限于把他从严铠鸣手里救下来。他甚至都没有思考——要不要像对李山河和冯目一样对他。
但凡张周没有开口上去留人,盛无极大概率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任由兰与书自行离开,可是后面看张周留住他,他又有点庆幸,庆幸什么呢?盛无极短时间里还没有想清楚。
又吸了一口烟,那股子道不明的情绪让盛无极莫名觉得烦躁。
张周不知道盛无极内心已经百转千回,看他沉思的表情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盥洗室的门依旧紧闭,张周继续给盛无极做思想工作:“你想,小帅哥回去大概率是要折在严铠鸣手里的,怪……怪可惜的,我听说啊,两年前他得罪严铠鸣后被封杀,过得很惨。”
“觉得可惜,那你自己去救。”盛无极把烟屁股捻灭在烟灰缸里,不给明确的态度。
张周这个人干啥啥不行,记帅哥倒是第一名。两年前一个朋友恰巧在严铠鸣的那个酒局上,顺手给他发了兰与书被灌酒的照片,他就是从这里记住了兰与书。
认出遭难的兰与书那会儿他觉得可惜了,因为他深知严铠鸣是个什么样的人,兰与书梅开二度把人又打了,以后怕是不死也得残。
他有点于心不忍,打定主意救他一把了,至于后面那点龌龊想法,也是把人救下来了才生出来的。
结果没等他开口,盛无极先开口把人救下来了——他一看,得嘞,盛无极对兰与书感兴趣。兄弟看上的人他当然大方让出去,当然了,也因为他忽然想到家里还有尊大佛。
“这不是不敢嘛!”张周扣扣头,突然红了脸,“上次在一个酒局上跟个小明星多聊了两句,回去厉放那个狗日的就醋得不行,把我拴在床上了一晚上!我要是把人安排在外面或者带回家,不要命啊!”
“……”盛无极怎么觉得自己无形中吃了一碗狗粮?
“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他笑着一脚踹在他的腰上,没用力,“还说是为了我。”
“你听我给你分析嘛,”张周没脸没皮挨上盛无极的肩膀,“救兰与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第一,不是有句话说了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他一命是就是给你的下辈子攒功德啊,第二,严铠鸣要是知道以后你罩着他,我打包票,能给他气出脑溢血,还有第三点,”张周挤眉弄眼,“小辣椒不比你以前包养的那些个情人啊床伴有意思吗?”
说前两点时盛无极反应平平,说到第三点时他没忍住笑了一下。
确实,经他这么一说,兰与书跟他以往的床伴是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门打开,两个人立刻结束话题。
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的兰与书走出来,那道无形的链条又引着盛无极追随着他的身影。
不得不说,兰与书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高个子,目测得一米八几,头发大概是洗过还带着水汽,几滴水珠顺着额前的头发滑下去,滴在他的脸颊上,而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带着红,像是哭过,透露着一股破碎般的美感,同时还带着……疏离感。
盛无极的脑袋里无端蹦出这么一个词。
这样的疏离感让兰与书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息,而神秘总是会勾起人的探索欲,难怪严铠鸣一直咬着他不放。
算了,就当是为了对付严铠鸣捎带给自己谋点福利,盛无极想,他从来不做倒贴的买卖。
他点上新的一支烟,思考着,如果对方愿意那就还是交易,他要是不愿意……不可能,他了解的,这样的人只要多给点好处总是会经不住诱惑,更何况兰与书刚刚死里逃生,应该舍不得送到跟前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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