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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二人渐渐止住哭泣，姜九岚问：“妹妹，世子呢？为何只见你一人回来？”

  第18章她冷淡了

  泪珠一滞，姜知柳咬了咬唇，忽然跪下：“娘，行云他遇到一桩冤案，走不开，所以...你要怪，就怪我吧。”她哽咽着，泪水在眼里打转，脸上满是歉疚与自责。

  怔了怔，柳三娘连忙拉起她，红着眼道：“傻孩子，娘怎么可能怪你，娘就是心疼你啊！”

  她确实怨怪6行云，但比起他没来为岳父奔丧，更多得是对他弃姜知柳于不顾的愤恨与不平。她呵护如掌上明珠的女儿，千里迢迢嫁到6府，却被她的夫君这样对待，她如何能不心疼，如何能不叫屈？

  “乖柳儿，不要哭，他们不疼你，娘和你哥哥疼你，你先在这住下，等你爹爹的事处理好了，咱们这就找6家和离！”

  她抚着她的头，脸上满是怜爱与坚定。

  听了她的话，姜知柳连忙摇头：“不，我不想和离。”她咬着唇，低下眉，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见她如此，柳三娘气的直跺脚：“糊涂啊！你是我姜家的女儿，纵然咱们比不上王公权贵，你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怎能任他如此欺辱？”

  “我知道他不好，可...”

  “你舍不得他？”

  姜知柳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冤孽！”

  柳三娘扶着额头，脸上满是怒其不争的表情：“想当初，你爹但凡有一点不如我意，我就回柳家了，非他三顾九请，我决不会来，若他敢做出这样的事，我早就弃他不顾了。”

  拳头越拢越紧，姜知柳蹙眉抬起头，眸光复杂：“那是因为爹爹爱你，可他不是。”

  “柳儿...”神色一凝，柳三娘握住她的手，露出痛惜之色。

  “娘。”姜知柳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她怀里，眼底幽深莫名：“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一次他的确做的不好，可他是朝廷的官员，为民伸冤是他的职责，更何况那冤案牵扯十三条人命，当初我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刚正不阿、爱民如子啊...”

  “可刑部那么多人，就不能交给别人处理吗？”柳三娘蹙眉。

  “他说此案牵涉权贵，无人敢受理。”

  “...”

  无法辩驳的理由，柳三娘的心似打翻的五味瓶，喉咙被堵住了，只觉得很苦涩。

  作为女婿和夫君，6行云是不合格的，可他作为一名官.吏，却是无可挑剔的，任哪个百姓都要给他竖个大拇指。可是她的女儿不是别的百姓，是他的妻子啊，她又能怎么做，怎么想呢？

  “柳儿...”

  喉咙一滚，她把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眼里满是酸涩，泪水悄然落入她的头。

  感受着头皮上的湿热，姜知柳的唇越抿越紧，闭上眼眸，久久没有言语。

  翌日，姜家如期丧，姜九岚抬棺，姜知柳和柳三娘抱着灵位走在前面，偌大的送葬队全体缟素，招魂幡在阴暗的天光中摇曳，白色的冥钱随风飞舞。

  整个葬礼用了半日，翟无期写的祭文也被姜知柳在坟前烧了，掩下最后一抔土时，柳三娘眼前一黑，哭晕了。

  姜知柳只好带着她回家照料，这一看顾就是半个月，柳三娘整日里食不知味，不是呆，就是流泪，转眼就瘦了两圈，形容枯槁，姜知柳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只能打起精神开导她。

  这一日，她哄着柳三娘睡下了，便端着药碗出来，刚走到院外，就看见6行云走了过来，阴沉沉的暮霭中，他一身素白，神情肃穆，头上白色的缟带随风摇曳，满面风霜。

  看到他的那一刻，姜知柳浑身一僵，手里的药碗瞬间跌落，摔的支离破碎。

  她恍了恍，觉得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柳儿……”他走到近前，眸中含着深深的歉疚。

  眼眶骤红，姜知柳蹲下来捡碗，滚烫的泪落在手背上，指尖也被扎破了。

  6行云一惊，立即蹲下，用帕子包住她的手：“怎么样？痛吗？”

  摇摇头，姜知柳被他扶了起来。淡淡的天光中，她眸中含泪，脸颊苍白，缟素的衣衫下身形单薄，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神色一恍，6行云眼底似有暗流涌过，他抿着唇，手紧了紧：“我...我来晚了……”

  “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声音哑。

  “柳儿...”

  默了片刻，她道：“我娘歇下了，我们先去找大哥吧。”

  “好。”

  姜知柳举步往前走，6行云下意识去拉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没拉上。望着笼罩忧伤的面容，他眉头微蹙，手不自然地收回。

  转了几个弯，姜九岚从对面行来，姜知柳正要开口，他却一拳打在6行云脸上。6行云到底是书生，哪经得起他的铁拳，身子一歪，差点站不住。

  姜知柳赶紧拦住：“大哥，住手！”

  姜九岚气的脸色涨红：“妹妹，他都这么对你，你还护着他！”

  朝6行云瞥了瞥，姜知柳攥着拳头道：“对，我护着他，因为他是我自己选的夫君。”

  “你！”

  姜九岚重重锤了下拳头，剑眉骤成川字：“罢了，我管不了你！”说着气冲冲地跑了。

  望着6行云嘴角的血迹，姜知柳远山眉一蹙，眼底闪过复杂之色，走到近前，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