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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版的牛奶西瓜不过两个巴掌大,迟未晞一早就让住家阿姨提前放在冰箱里冷冻好,等到吃的时候瓜肉就能冰冰凉。
不切片,她最爱用勺子挖。
距离生日已经过去了一周,那晚,卖火柴的小女孩将烛光吹灭,一切就随之消失了,她没有吃蛋糕,也没有让温誉文送她回家,满室漆黑里,她只留给温誉文一句话。
是:“小舅舅,我走啦。”
她没有说再见。
也没有去看温誉文的表情,回家路上,她翻出手机,取消了温誉文的微信置顶,他不再是她的星标关注对象,那之后,他的黑色头像很快消失在一众新的微信消息里,无声无息,瞬间沉底。
迟未晞舀一勺西瓜放进嘴里,甜腻腻,听见奶奶问她:“晞晞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迟未晞把西瓜咽下,歪头说:“没有呀。”
奶奶:“这么安静,都不像你了。”
迟未晞:“我以前很吵吗?”
“不是吵,是小孩子身上那股无忧无虑的闹腾劲,你呀,以前经常闹得你爸爸拿你没办法。”说到这,奶奶笑起来,依旧闭着眼睛摇扇子,突然感叹说,“现在看来,我们晞晞是真的长大了。”
“要成大姑娘了。”
听完奶奶的话,迟未晞又歪头,细细想,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她快乐的阈值突然就变高了,就像奶奶说的那样,她身上那股独属于小孩子的闹腾劲没有了,她开始变得像大人一样沉稳。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情,迟未晞又舀了一勺西瓜,悠悠放进嘴里,含化了才问:“奶奶,你希望我长大吗?”
姚香玉不答反问:“晞晞希望自己长大吗?”
迟未晞想了想:“好像不是很希望。”
姚香玉笑起来:“那奶奶也不希望。”
“可是我总要长大的。”迟未晞突然变得小小声。
姚香玉手中的蒲葵扇子没停,似在宽慰她:“那就好好长大,开开心心,所有的烦心事情全都不要想,好不好?”
烦心事怎么能说不想就不想呢,迟未晞自觉做不到,就像她偶尔还是会想起温誉文那样。
可也不想奶奶担心,迟未晞继续戳着西瓜,对奶奶笑了笑,才答应她说:“好——”
由那一声好之后,暑假结束,准高三生提前返校,在经历了一场分班大考后,迟未晞顺利进入了重点班,而温嘉柠成绩平平,留在了原来的平行班级,开始准备起出国的事宜。
两个人各自忙碌了起来,直到期中考过后,她们才有空约着见面。
像以往那样,她们仍旧谈天说地,只是这次多了个话题,她们开始谈论以后会去哪里。
温嘉柠说她早早就被家里安排好,她的下一站在英国,提起这事,她自嘲,说自己平日虽然被温清如放养,可一旦到了这种事关人生转折的大事情,她依旧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能提出任何意见,毕竟温骥平不会允许,是的,她头上顶着个“温”字,因此人生的每一步,都需要照着温家制定好的剧本走。
无法抗争的她,只需要当一条听话的咸鱼就好。
相比之下,迟未晞倒是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说白了,毕竟没人管她,在温嘉柠无不羡慕的目光中,她说她应该会往戏剧影视方面深造。
她向来喜欢这些。
这之后,温嘉柠突然说:“我要是能像我小舅舅那样就好了。”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短短三个月,迟未晞再次听到小舅舅这三个字,即便心底仍会泛起细微波澜,可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地忍住去探寻关于他的一切。
她不再有那种想要迫切了解他的冲动了,没意义。
她不去问那样是哪样,只笑了笑,岔开话题说:“晚点陪我去逛商场?新闻说今年会是最冷的一年,我在考虑要不要去买两件棉服。”
温嘉柠指了指身上的短袖:“十月底了哦。”
“而且新闻哪年不是这么说哦,每年都是最冷的一年啦。”
“有道理,哈哈。”
关于温誉文的话题就这么被带了过去。
这之后,随着高考不断倒计时,迟未晞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一直到放寒假过年,她才得以稍稍喘息。
如往年一样,吃过年夜饭,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窗外爆竹声不断,客厅里仍在播放谁也不看的春晚。
迟未晞坐在沙发上划手机,继续挨个给大家发着或走心或不走心的新年祝福信息。
她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直到指尖划到了温誉文的黑色头像。
停顿是自然发生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僵硬,如灾后重建,虽然一切都变了,但仔细去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没再犹豫,迟未晞直接朝那个黑色头像略了过去。
很快,高三迎来下学期。
临高考前的几次联考,迟未晞都稳拿全省第一,不知道是不是在暗暗较劲,就像那个人曾经说过的那样,仿佛只是为了证明,他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她原本就是学校里女神般的存在,有了省第一的加持,她开始在外校也变得出名。
成绩好,家世好,人还长得特别漂亮,她一下就成了所有人口中那个遥不可及的存在,一直到她拿了高考状元。
那段时间迟宗越见谁都笑眯眯,去祖公厅拜了又拜,还分别在澜城和迟家老宅大摆了三天宴席。
迟未晞不打算当他的荣耀木偶,高考结束,她没和任何人说,只身飞了一趟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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