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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章鱼哥不知道如何回应。

也许他不在的这十年里，章鱼威廉终于学会了尊重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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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章鱼哥最终的回答是：“多放起司。”

虽然来到了莫名其妙的时间线，还需要面对这个像是撞鬼了一样好说话的章鱼威廉，但章鱼哥自认为没必要叫自己饿肚子。

“稍等。”大章鱼威廉对他的回应感到满意，转身回厨房忙碌。

章鱼哥独自打量着这间房子，发现它看起来并没有当年在电视节目里气派了，相反这些家具早已开始显得老旧，边角处的墙纸卷曲着，露出了后面带着淡淡斑驳的墙体。

头顶的吊灯吱呀作响，但垂吊的水晶却颗颗明亮。老款的窗帘虽然厚重，却被仔细地卷在两旁，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为整个空间镀上了层暖意。

可这样的环境，对曾经无时不刻不在炫富的章鱼威廉而言，已经算得上是落魄了。

章鱼哥想着想着，就走到窗前，下意识地推开了窗户。

“这里是哪里？”他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比奇堡。”大章鱼威廉的回答声从厨房传来，“不过比奇堡这几年变化很大。”

章鱼哥不由又多看了几眼，因为外面的环境和他当初搬走时，差别实在太大了。到处都是高耸的楼房和川流不息的高架桥，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在巨藻市。曾经的那个小镇子，也许永远停留在他的回忆里了。

“喜欢的话，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走走？”大章鱼威廉将盘子递给他，上面摆着煎烤完美的三明治。

“谢谢，但是不必了，我自己会去。”章鱼哥接过盘子，向他道了谢。但要和大章鱼威廉和平地出去散步，尤其是有了上次去公园的经历，简直给章鱼哥带来了不小的阴影。

大章鱼威廉并没有强求，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崭新大蓝色雨伞放在餐桌的旁边：“好吧，但是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等会有场不算小的雨。”和伞放在一起的，还有他家里的大门钥匙。

章鱼哥看在眼里，再次和他道了谢，显得礼貌又客气。

大章鱼威廉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变得有些无话可说了。章鱼哥对他竖起了坚实的堡垒，他们的关系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要难以改善。

大章鱼威廉用了很多年才明白，只有当对方势均力敌时，才能被称为争锋相对，而当有一方明显势弱时，这就会错位地变成嘲讽与攻击。

可惜章鱼哥没能见证他的改变，只会对现在的他感到惊讶又陌生。

但如果章鱼哥看见了，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吗？

也许不会。

如果他不曾伤害过章鱼哥，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吗？

也许不会，也许不会。

也许他们能保持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平淡的关系，直到形同陌路，或有一方迎来生命的终结。

可惜大章鱼威廉唯一拙劣的学科是数学，他算不清那些名为概率的东西。

但唯一百分之百确定的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大章鱼威廉抬头看去，章鱼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带走了雨伞和钥匙，就剩下盘子里沾上的几滴酱汁。

章鱼哥出门后不久，天上突然乌云密布，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他的伞上，发出几部可闻的声响。

全海底都没有鱼知道，章鱼哥最喜欢下雨天，尤其是电闪雷鸣的大雨天气。

这种时候蟹堡王通常不会有顾客，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躲在收银机后面，光明正大地看自己携带的小说，然后理直气壮地回怼指责他不干活的蟹老板。

即使后来章鱼哥终于取得成功，也永远会因为天降大雨而感到安心。

“嘿章鱼老兄，你也是来参观章鱼丹尼尔的博物馆的吗？”章鱼哥沿着公路轻快地走，却条自来熟的鱼悄悄用胳膊撞他，撞击的力道不大，刚好能吸引章鱼哥的注意力。

“谁？”章鱼哥难以置信，比奇堡什么时候有和自己同名的章鱼了？

“噢，你这可有点不时髦了老兄，章鱼丹尼尔是从我们比奇堡走出去的艺术家，他在巨藻市发际后没多久就失踪了。”那条鱼将自己手里的宣传册递给他，“你看，这上面的都是他的画作，他画过超过一千多幅的自画像，就挂在他那栋巨人像小屋里。”

章鱼哥借着他的手扫过一眼，上面正是曾经陪伴过他很久的自画像，瞬间有些百感交集。

“你们难道不会觉得这些画不太好看？不觉得这些人物画的都太奇怪了，像是疯子的作品？”章鱼哥喃喃自语，这不是他的自贬，而是曾经一位艺术评论家亲口对他的点评。

曾几何时，章鱼哥带着他家里最满意的作品，等了那位评论家许久，对方才愿意给他三分钟的时间展示作品。

尽管章鱼哥觉得自己只说了三十秒，就被无情的打断了，所以就连后面在巨藻市时，他也不曾向人透露过，自己家中有许多积压的画像。

“拜托。”那条鱼凑到他耳边说，“你这话可不能让章鱼哥保护协会的人听见，要不然他们可能会攻击你的。”

“你才是，拜托，你真的不觉得这些作品很普通吗。”章鱼哥感觉脑袋嗡嗡的，周围的一切我不真实极了。他发誓，如果再早一些，他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

但是现在，他却莫名其妙地高兴不起来，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奇失踪才给这些画增添了附加价值。

也许有的时候，越是混乱的环境，越能让大脑保持冷静。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章鱼哥并不是总会显得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