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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嫌之前的杯子太小,拿了大的玻璃啤酒杯,倒了酒,酒杯撞在一起,“哐当”作响。
何屿渡站了起来,一只手撑着桌子,端起手里的酒杯看了看杯里琥珀色的酒,倏然扬眉一笑。
仰头喝完杯里的酒,有零星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过喉结,何屿渡得意地拍拍连云舟的肩膀,空酒杯朝下晃了两下。一滴不剩。
他这番举动激起了连云舟的好胜心,连云舟也端起酒喝,结果喝得太急呛到了,偏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何屿渡眼里笑意更盛,他醉意朦胧地想跟明霁炫耀,然后没站稳,身子踉跄地往旁边一歪,下一瞬,便被一个带着清冷的雪松香气的怀抱抱了个满怀。
何屿渡抬眼,对上明霁清俊的眉眼,他笑着伸出手,指尖轻点他的眉,顺着描摹到他的眉梢。
“哇。”何屿渡喃喃自语,“眉如远山,目如秋波。”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何屿渡咬了咬嘴唇,然后笑了起来。
“笔呢!”他撑着明霁的肩膀站稳,拍了拍桌子,“拿笔来!”
“哈哈哈你喝……多了何小渡。”连云舟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你啊,你又要开始画画了。”
大概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都有这毛病,喝醉了最是意气风,兴头上写诗作画,一定要留下点什么才对得起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醉似的。
“你才喝多了!”何屿渡双颊酡红,又拍了拍桌子,“笔,我要笔。”
明霁搂着他的腰,看向万殊:“叫人找纸和笔来。”
他扶着何屿渡坐下,倏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目光定定地看向连云舟:“他喝多了就要画画?”
“喝……”连云舟这会儿意识混混沌沌的,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喝一点不画。”
他脸颊带着一抹薄红,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喝很多,喝很多很多,7分8分,高兴啊,就画。”
明霁听懂了,何屿渡喝到七八分醉,醉意上头高兴时就会画画。如果只是微醺,意识仍旧清明,他是不会闹着画画的。
想起同学会那天情迷意乱的吻,明霁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何屿渡骗到了啊。
他还以为那天何屿渡是真的醉了……
服务生把纸笔都送了过来,何屿渡拿到笔愣了一下。
这个笔和他想要的笔不一样。
不过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画画,也就不挑剔那么多了。
他握着笔,简单几笔勾画出男人的面部轮廓和上身轮廓,先画衬衣衣领,再画衣服上的纽扣。
多年学画形成的身体记忆让他很快就画好了一个穿着衬衣短袖的男人。
只是没有眉眼。
“画的谁,没脸啊。”连云舟凑过去看,他也站不太稳,得靠着桌子站。
万殊无奈得很,把他的椅子拉过来,就挨着何屿渡身侧,让他坐着看。
连云舟坐了下来,一只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伸手想去抢何屿渡的笔:“你行不行,不行我来画。”
“你好吵。”何屿渡拍开他的手。
他又去端桌上的酒,明霁把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递给他,他喝了两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好喝。
何屿渡舔舔唇瓣,开始勾画男人的眉眼,修长的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明霁的眉眼跃然纸上。
画完他满意地把画往怀里一收,闭上了眼趴在桌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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