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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分赶紧说,“好的好的。”
“我有病人,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陈分长舒一口气,靠在董铮身上,“你妈妈真好,她是因为你才对我好的。”
董铮搂住她轻抚,“放心,她的耐心都给了病人,所以平常懒得说话,看上去就严肃了一点。”
董铮每周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每次都会顺带说陈分问你们好,有时陈分也会和董奶奶聊两句。她和董铮说好暑假结束前一起回荷川到董家,正式见见董家人。陈分以为前方都是好日子在等着自己的,董铮给了她这样想的底气。
时日快,又是一年的三伏天。李淑琴这天中午打来电话,说话慌乱,颠来倒去,只让陈分去找董铮的爸爸,求董礼帮帮陈志勇。
陈分让李淑琴冷静,从头说起。陈志勇被人举报了,举报信上说他贪污轮渡公司的财产,市里派人下来将陈志勇带走了。
陈分真恨自己的预感,她都忘记了她曾经深深埋在心里隐忧。那年去找陈志勇要学费,陈志勇对刘阿姨说的,这钱就记在油费里。那时陈分就担心过,陈志勇是否在贪污轮渡公司的钱。
陈分应付着挂了李淑琴电话,看看四周。窗外绿树上洒满阳光,窗台上有她和董铮昨晚在夜市买回来的姜花,香气淡雅,餐桌上有半个西瓜,董铮早上上班前特意从冰箱拿出来的,等她起来吃的时候就不冰了。董奶奶说吃阿胶的时候,不要吃冰。
帮不帮陈志勇,要如何帮?又要去找谁商量这个事情?陈分心乱如麻。
董铮回来看到餐桌上的西瓜一口未动,陈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皱眉问陈分,“你今天没吃东西?”
陈分回过神,“我忘了。”
“出什么事了?”
陈分摇头,“没事。”
董铮凝视她几秒,“不对,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分说,“我有点担心开学实习的事情,分配的学校要是离得远,我说不定不能每天回来。”
董铮笑,“傻子,就在江城范围内分配,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分也笑,“是有点傻。”
正吃晚饭,董奶奶给陈分打电话。董铮太忙,董奶奶已经习惯要找两人的时候打给陈分。董奶奶又问,“你们定好回来的时间没?我好提前找人在乡下收一点土鸡蛋,还有土鸡,等你们回来吃新鲜的。”
陈分将电话放免提,拍董铮的大腿,“奶奶问呢,时间定好没?”
董铮抓住陈分的手,“奶奶,定好了,8月20号回去,我今天请好假了。”
董奶奶絮叨着算时间,说话带着喜气,“那好,那好,还有十天,等你爸妈回来我跟他们说。”
董铮放大声音,“行,你跟他们说。”
董奶奶继续说,“过两天我就把你房间重新再打扫一遍,给你们换新的床单。”董铮笑,“奶奶,还有十天呢,你再过九天换,我到时候通知你。”
董奶奶说好好好。
陈分甩甩两人相握的手,“回去我们可以住一个房间?”
“可以啊,我们家又不封建。”
晚上亲热后,董铮睡着了。空调冒着丝丝冷气,两人如勺子般紧密地拥在一起,陈分轻抚董铮紧搂在她腰上的手臂。睡不着,她已经下定决心不替陈志勇去求董礼,可对陈志勇的愧疚感折磨着她。如今她过得这样幸福,她爸爸却要去坐牢,她或许是能帮的,但她却选择不帮,真是不孝。
29
辗转难眠,辗转睡去。醒来又是一天中午,董铮特意打来电话让她一定要吃午餐。挂了董铮的电话,李淑琴又打来电话,经过一天一夜,李淑琴也冷静下来,她本来就是能说会道的人,她从陈分小时候说起,陈志勇给她喂饭,陈志勇带她去码头玩,要过继给陈志文的时候,陈志勇是如何的反对,过继过后陈志勇又是如何担心她到晚上睡不着,以及陈志勇给她的一万块钱学费。最后,她说,你爸对你这么好,你要是不帮你爸,就是没良心,就是不孝。
陈分咬紧牙关听着她说,窗台上的姜花受不住晚上的高温,开始发黄发黑。等到李淑琴不再出声,陈分问,“爸爸是不是真的贪了很多钱?”
李淑琴大声恨恨地说,“哪里有贪钱?渡口两边的路都是你爸出钱修的,轮渡买了新船,要不是你爸,渡口生意能好起来?你爸接手的时候,轮渡公司都快要倒闭了,现在生意好了赚钱了,那些人眼红,诬陷你爸的。”
陈分闭下眼,狠心道,“如果没有贪污,那就不怕别人查,让市里去查。”
李淑琴一时词穷,“你爸是没贪污,但总有些不注意没想到的地方会被人抓到把柄,你去找找董礼,更加万无一失。”
陈分不愿纠结这个问题,“你们现在缺钱吗?我还有钱,你给个账号我,我打过去给你。”
李淑琴说,“你能有多少钱,你的钱不都是董铮给你的?你赶紧回来,你和我一起去找董礼。”
陈分说我有事,狠心挂了电话。
陈分昨晚算过她有多少钱,靠她做兼职存下来的钱,可悲的是,她想,这两年吃住靠董铮,也算是董铮给她的钱。
陈分起身收拾屋子,扔掉枯萎的姜花,只有三天,短短三天的花期。清洗厨房抽油烟机,清理冰箱,细细刷马桶,拖地擦窗。等一切结束,窗外夕阳满天,客厅被夕阳染成朦胧粉红。陈分开始做饭,待这天最后一丝阳光逝去,董铮下班回来了。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是董铮爱吃的,陈分特意与董奶奶电话连线学过好几次。董铮从后抱住在厨房盛饭的陈分,“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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