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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着急忙慌跑回去,不是说好的保密吗?
柳娘回家的时候,赵二婶正拿扫帚招呼往日如珠似宝的德祖呢!原来那天德祖在房里睡觉,听到父母姐姐商议事情,大嘴巴传扬了出去。
“娘,别打弟弟了,弟弟也不是有意的,您以往不是最心疼小弟嘛。”赵大牛赶紧把赵二婶拉了起来,现在村里流言沸沸扬扬的,还有人在篱笆外面张望呢。
赵二郎见柳娘回来了,招呼一家人进屋,哐当一声把堂屋大门合上,不给外人窥探的机会。
赵大牛见众人表现,自然知道自家有二十两的事情是真的,惊喜得搓手道:“爹、娘,咱家真有二十两啊!好,太好了,我……和二弟娶亲的钱有着落了!”
不种田
柳娘脸色一僵,但先前的教训已经让她学会了沉默,柳娘等着看父母有什么决定。
赵二婶也为难的看着丈夫,她确实没想到这点。当初柳娘拿钱回来的时候,说了王先生的建议,他们也默认这是要修房买田置办家业的钱,全然往了儿子们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赵二郎抿了口粗茶冷水,道:“王先生指点我们这笔钱最好用来修房买田。”
“爹,那是王先生不清楚咱家的实际,现在最紧要的是我和二弟娶妻啊,您不是总说老赵家的香火就指着我们这一支了吗?”关系切身利益的时候,赵大牛脑筋挺灵光的。
一向不言不语的赵二牛也是内秀之人,“爹、娘,王先生指点修房买田,这都是为子孙立基业的大事,先生是有本事的人,再不会有错的。可爹细想想,若要买田,买哪里的田,村里可没有谁家说要卖的,难道要买那些刚开出来的荒田,或者把田买到村外去,那有什么产出。咱家底子薄,可做不去请长工种地的地主老爷做派!”
“老二说的有道理!”赵二郎叹息。
“所以,不如各退一步,咱们既听王先生的指点,又想想咱家的实际,修房不买地,剩下的钱给大哥娶亲,我倒是不着急,我还小呢!”
柳娘冷笑,没看出往日赵二郎有这样好的口才。
“是啊,是啊,爹娘,我这个年纪村里好些人孩子都满地跑了,这些年咱们家的田地也是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好,正该添丁进口,把老赵家发扬光大!”
“老大说的对,我等着抱孙子呢。”赵二婶摩挲着德祖的脑袋,笑道:“孙子和儿子一块长大,我是有福气的!”
“那就……”赵二郎刚要拍板,柳娘就低低切切笑了起来。
“爹、娘、大哥、二哥,说的都对!可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钱是县令大人赏给我的。”柳娘重读“我的”二字,脸上带着讥笑,神色莫名。当时柳娘假托王老汉的名义,本以为这个名声在外的能人和县令的光环能让这家人理智一点,没想到啊。
“你什么意思?难道家里用钱还有和你商量不成!”赵大牛脸黑如炭,自从上次吵架之后,两人关系就一直不好。后来碍于父母兄姊的劝说,两人表面达成了原谅,私底下却是从来不说话的。
“难道我不能说?”
“一个丫头片子,家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怎么不像月娘学学,贞静、顺从,你合哪一点啊!”赵大牛怒道。
“没本事挣钱的人没资格说话。”柳娘摆摆手,一副不把赵大牛放在眼中的样子,“爹,您也忘了王先生的嘱咐吗?”
“老二说的对,大家各退一步……”
“爹娘以往总教导我们,做人不能忘本,吃水不忘挖井人。”柳娘看他们脸色难看,自嘲一笑:“爹娘难道以为我说是自己,不,我说的是王先生。我在先生身边这几年,自觉学了三招两式,可和先生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我是爹娘的女儿,我挣的钱,若是没有先生的嘱托,您决定怎么用,我岂有二话!可先生明明白白说了!爹觉得是咱们懂得多还是先生懂得多,县令大人想求先生一句话,也只能在门外站着,恭敬又肃穆。”
“可你大哥二哥也要娶亲啊!”赵二婶叹道。
“家里把房子修好,把地买好,家业起来了,好姑娘自然就跟着来了?这天下谁是瞎子,只要咱家日子蒸蒸日上,还怕没有好姑娘吗?”
“那聘礼?”赵二婶还是不放心。
“聘礼关什么事儿?若是没有这意外之财,大哥二哥娶亲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要娶,按着当初的预备就是。再说,有聘礼就有嫁妆,难道爹娘还要找一个贪图聘礼不出嫁妆的人家做媳妇儿?”柳娘叹息,“现在家里有浮财的事情都嚷嚷出去了,爹娘信不信,若是现在不把钱用出去,上门借钱的人马上就来?”
赵二郎和赵二婶对视一眼,觉得柳娘说的也有道理。
“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我和老二用钱吗?”赵大牛冷哼一声,“我知道,自从妹妹能赚钱了,是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我这个大哥算什么,爹娘说的话也要驳呢!”
“我什么时候驳了爹娘的话?大哥举个例子,青天大老爷断案还给犯人辩解的机会呢,这莫名其妙扣帽子的指责,我可不敢应。”
“你刚刚不就反驳爹娘了!”
“刚刚是一家人在一起商量事情,往日爹娘做了决定,我又何时没有听从?大哥不要在这儿挑拨离间,更不要围着没影儿的媳妇儿说话。人还没进门,你就想方设法从爹娘手里掏钱了,日后敢指望你什么!”
“啊啊啊,你胡说八道!”赵大牛举起蒲扇似的巴掌就要往柳娘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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