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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我不否认这一点。”布里奥妮的手在相片上划过。“但是科技产生的目的，并不会纯粹为了人类变得更好。”

“那是为了什么？”

“战争、掠夺，诸如此类的。”布里奥妮垂下眼睑，“又或者是资本家想要获得更多的金钱、资源。这才算是合理的。”

“你真的太悲观了，布里奥妮。”艾芙琳摇摇头，叹了口气。

“原子弹的消息，巫师有人知道吗？”布莱恩问道。

艾芙琳点头，“已经传过去了，起码部长是知道这个消息了。但他们决定要隐瞒这件事情，因为原子弹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巫师，是无法接受麻瓜比他们聪明、强大的。”

格林德沃才被打败。魔法界仍然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斯潘塞部长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布里奥妮准确意识到了，由于巫师是一个相当狭小的群体，并且阶级划分过于明显，出现转机的可能性会更小；格林德沃一样的人会层出不穷，负责人的部长则像太阳一般难遇，邓布利多这样的天才更是百年一次。

魔法界像是几个人的单打独斗。

“我很害怕有黑巫师秘密研究类似的东西，我相信加上魔法的力量，原子弹会比原本的恐怖十倍百倍。”布莱恩忧心忡忡，“用魔法干坏事要比干好事容易太多了。”

布里奥妮喝了口啤酒，反而露出笑容。“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魔法界像是一潭死水，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了，就像是盛满的杯子，很难再往里面加东西了。”

布莱恩并不赞成，使劲摇头。“就拿魔药学举例吧，值得挖掘的东西多的数不胜数，哪里是盛满的状态呢？”

艾芙琳看向布里奥妮，期待她的反驳。

“挖掘得越深，就是在魔药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不是吗？但是魔法已经看不到什么其他道路了，整个魔法的框架已经被几百年前的人们列好了，我们只能活在他们的框架里。”布里奥妮说，“我其实对魔法界的未来很担忧，我不觉得魔法会让巫师们活的更好，相反只会让他们固步自封。”

三人的对话暂停了一会儿。

酒吧老板上了一份炸薯条，热烘烘的，酥脆焦黄的。

艾芙琳拿起一根，放在嘴里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本以为经过格林德沃之战，魔法界会出现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就像飞机那样的。”

“可是没有。”

“麻瓜就像坐上飞机一样，以极度迅速的方式发展起来。我曾经作为巫师引以为豪的一切，逐渐暴露出我的傲慢与短视；麻瓜迟早会用他们的方式追赶上巫师，超越巫师。”艾芙琳继续说，“这也是我最终离开魔法界的原因。”

布里奥妮点了点头。“现在已经不存在研究魔法的土壤了。”

“霍格沃茨是最好的魔法学校，但是我们也需要另一所学校、高等学校，不是吗？”艾芙琳注意着布莱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对魔法界的感情比我想象中深厚很多，布莱恩，我还以为我们三个是差不多的。”

布莱恩耸耸肩。

不得不说，布莱恩的担忧不无道理。麻瓜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原子弹”的消息，无线电也传来杜鲁门得意洋洋的嗓音，就连闭门不出的布里奥妮都被迫接收了这些消息。魔法界的大众对此似乎一无所知，真正活在另一个维度。

与此同时，有关于汤姆·里德尔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毕业而消失。

布里奥妮偶尔会怀疑，世界上是否这边的存在这样一个人，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但她知道，这场噩梦似乎还没有结束，她还没有醒来。汤姆·里德尔的标记，还在布里奥妮左手胳膊上叫嚣；她给汤姆·里德尔制作的“时间回溯器”，也并没有被使用过。强烈的不安在布里奥妮心中回旋，她不得不思考属于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如果她是里德尔，她会信任布里奥妮·泰利斯吗？

如果她是里德尔，如果确认布里奥妮投靠邓布利多，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她——就像当时去除掉梅特尔·沃伦一样。

布里奥妮很想活下去。

当她明确意识到自己在任何时刻都有可能被里德尔杀死之后，求生欲变得更加浓烈。最终只剩下一种办法：投诚。

前提是她得有拿得出手的能力才行，否则不啻于与虎谋皮。

断点续连

布莱恩讨厌这样的天气：淅淅沥沥下着雨，云层层层迭迭，月亮被彻底遮住了。湿答答的雨丝顺着他的面颊流淌到脖子里，像是覆盖了一层蜘蛛丝，粘稠又窒息。象堡的夜晚安静得有些异样，往常这里堆满了抽烟酗酒的年轻人，蓬头垢面的流浪汉；还会有疯癫的乐迷拿着巨大的音响放着约翰·列侬——尽管披头士已经解散。

他隐约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一样清晰。

约在象堡这件事本身并不奇怪，三教九流混杂在一起，并不会让他这个“艺术家”看上去有多异样。只不过，布莱恩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他分辨不出这样的不安从何而来。

线人约在一栋二层小楼里，外表是土黄色的普普通通的住宅，一层沿街开着小卖部，霓虹灯闪着紫色与红色，迷蒙又奇幻。里面烟雾缭绕，大约是有人在抽烟。

“画家，你来了。”秃头看着布莱恩从楼梯走上来，一边灭掉手里的香烟，一边向布莱恩介绍眼前的男人。

“这是律师先生，是我们的雇主。”秃头说着，走到窗边，看了眼楼下空空荡荡的街道。他把场地留给隐姓埋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