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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尧一对上她的脸就卡顿,动了半天嘴也没挤出一句通的话。
琳达潇洒甩上门,声浪一轰,车子飞了出去。
谢景尧又摸头,扣紧脑袋盖,不知道现在该干哪件事。
妈的,怎么会有人刚好等于乔荞加鲍星晨?
以他对谢阳和的了解,即便有工作任务,也会在完成后尽快赶回家。他不喜欢住酒店,嫌那些地方被很多人接触过,只要还在本市,绝对会回来过夜。
他重新上楼,待在801等,一等就是一下午。
门没关紧,电梯响提示音,他一直关注外面,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单元两户一梯,回来的一定是谢阳和。
他立刻弹起奔出去,赶在谢阳和进门前叫住人。
“叔叔!”
这个称呼让谢阳和很意外,回头看他。
“我联系上了舅爷,奶奶生日那天,他们一家会过来。”
“嗯。”
“我是说,你……你们也过来吃饭。”
“没那个必要,你现在是顶梁柱,你处理就行。”
意料中的答案,谢景尧想起乔荞的质问,深吸一口气,干巴巴地说:“叔叔,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对得起你自己就行。”
谢阳和的视线落在他扒门的手上,谢景尧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假装没看到,顶着他的嫌弃挤了进去。
“我……”
谢阳和猜到他的来意,坐下后给了建议:“鲍星晨的爸爸很爱面子,只看得起有社会地位的人。她妈比较好相处,建议你从这里入手。”
“不是。我……两点多,我看到乔荞跟一个女的出去了。那是她姐姐?”
谢阳和的眼神里有质疑,谢景尧赶紧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很意外,我一直以为她也是独生女。”
“不要管跟你无关的事。”
“我……我发现我跟鲍星晨不适合过日子,开支太大了。打球是必要消费,这就算了。吃顿饭,最少一两千,有一次是四千多。上次去国金,就一双鞋,一点化妆品,一万多,还要预定个四万多的包。她们那个交际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起出门,消费通通由男人买单。”
他这锱铢必较的模样把谢阳和逗笑了。
“你笑什么?我打听过,就算有大公司招人,薪资水平也就那样,几顿饭钱就造没了。至于动物园的工作,不管是带编的,还是不带编的,最多就七千,一般是三四千。”
会算账,懂过日子了,还有救。
谢阳和擦完了手,倒水,将杯子滑过去,慢条斯理提醒:“你直接告诉她,你不喜欢这样频繁地高消费。她能接受就继续,不能接受,那就……”
他摊摊手,接着说:“精英阶层就是这样,她的面子也是她能力的一部分。身上少了名牌,腰杆就挺不起来,尤其是女性,本身在职场就处于劣势,穿得体面才能增长自信。穿着廉价或者畏畏缩缩,通常情况下客户不会正视她,即便她再优秀,也难免被区别对待。你抽空去商业大楼下面的车库看看,为什么要细分区域?如果你只买得起经济车型,上下车都跟做贼似的,心虚,要躲着别人。”
“你的意思是她的消费观念没错?”
谢阳和点头,但随即又解释:“从她自身出发,没问题,但应该有个限度。她或许是在试探你,或许是想要通过你的付出,帮你在父母面前刷好感。你可以选择跟她直接沟通,有效解决。”
谢景尧沉默一会,拿起杯子一口喝光,盯着它问:“这就是我觉得我跟乔荞才……我是说,我们更像一类人,不会活得这么累。穿衣服只需要考虑自己喜欢,而不是看起来值多少钱。你开始说我对星晨的关注是错觉,那时候我跟星晨确实不是那回事,就知心朋友而已。后来你又告诉我:我们很相配,值得争取。我不想打扰你跟乔荞,听你的去试了,你又这样讲。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
“不是。”谢阳和无畏地看向他,坦坦荡荡说,“不试一试,你永远惦记着青春期这个未完成的梦。试过了,合适就圆梦,不合适,那至少解开了心结,不影响你的以后。再者,我不认为你现在的进度就是失败。最重要的是乔荞这,你不要指望了,你一点都不懂她。”
谢景尧垂下头,沮丧地叹气。
“我好像谁也弄不懂!”
短暂的沉默过后,没有等来安慰的他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那件事彻底解决了,之前给出去的钱,拿了回来。谢谢你帮忙。”
谢阳和没有说“不客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谢景尧被盯着不自在,搓着手背说:“我当时……完全慌了神,她说是,我朋友也说是,我就……心虚了。那晚喝了太多,我……没把持得住。对不起,我知道被冤枉是什么滋味了。”
谢阳和直起腰,身体靠近餐桌,用食指点点桌面,带着几分严肃说:“首先,在陌生的环境喝那么多酒,是一件置自身于不顾的蠢事。谢瑞阳是什么下场,希望你永远记在心里:只要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毁掉一辈子。其次,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抱怨愤怒没有任何用,保持冷静,才能为自己找到出路。自己想不到办法,那就放下脸面去求助有能力解决的人。还有,别把性当游戏,被下半身支配的男人,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身边人,不会有好结果。”
这应该就是他一开始冷眼旁观,放任自己陷入困境的原因吧。如果他早点出手,自己不会有劫后余生的感触,也许不久又会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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