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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第1页）

  她急忙抬手掩住。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被铁钎子烫伤的。

  眼神里有一丝慌乱。

  他看到。

  可是没在意。在意的是她的伤。

  脸上的，身上的，心上的。

  她有伤。

  可是，伤到的时候，不需要他。

  手垂下来，他觉得有点儿冷。

  &1dquo;家里有獾油吧。”他说。那个，应该不是放在药箱里，是在厨房。&1dquo;我下去拿。”

  她拦住他。

  &1dquo;没事。”她说。

  又是没事。

  他皱了眉，忍耐的，&1dquo;阿端。”他看着她，脸色比早上出去的时候，看起来好了很多，&1dquo;下去吃饭吧。”

  她其实不饿。

  可还是跟他一起下楼。

  陈阿姨做了四菜一汤，十分的jīng致。

  她就喝汤，翡翠白玉汤。

  他也吃的很少，而且很慢。

  他吃饭，向来是风卷残云，两碗米下肚，站起来就走人，根本不啰嗦的。这会儿，才吃了半碗米不到。

  她留意到——他今天，好像很没jīng神。

  吃完饭，他就上楼了。

  她帮着陈阿姨收拾好碗筷，轻声的问了句：&1dquo;今天有什么事吗？”

  陈阿姨摇摇头，看着自端的脸上，&1dquo;哦”了一声，打开橱柜，拿出一只小瓶子，褐色玻璃的。

  &1dquo;擦一点儿。刚才小铁还在说，给你找獾油。别用那些烫伤膏了，见效慢的很。这个，擦了很快好。”

  自端把药瓶拿在手里。愣了一会儿，才打开，用小棉花棒蘸了一点儿，靠着感觉，涂到伤口上。有点儿疼。她包里是有烫伤膏的。惟仁也看到，上车的前，塞到她手里的。她中间是等了他一会儿，以为他是去卫生间，可是，原来是去买药了。心里暖暖的，涩涩的。却并没有去打开那药&he11ip;&he11ip;獾油的味道有点儿怪，涂上了，又有点儿热。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把药瓶放回原处，和陈阿姨聊了两句。陈阿姨末了说：&1dquo;今儿小铁回来的可早了。”

  华语第一。

  正文第七章木与石的偎依（九）

  自端回到书房去整理资料的时候，还在想阿姨这句话。她想想铁河的样子，是有点儿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想问问去，没头没脑的，又担心他觉得自己多事——她抬眼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他今天没上来&he11ip;&he11ip;心里有点儿不安。

  自端压下这不安，集中jīng神翻资料。等到觉得口渴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她舒展了一下手臂，随手拿起身后书架上的茶叶盒，晃了晃，想起来这盒瓜片已经被她消耗光了。她呼了口气，少不得起身下楼去了。

  餐厅的灯亮着。

  就&1dquo;阿姨？”

  她以为是陈阿姨还在准备明天的早点。等到进去了，才现不是。

  佟铁河。背对着她，坐在高脚凳上，面前一只空玻璃杯。

  堙她打开橱柜拿了杯子，很快的瞅了他一眼。穿着睡衣，外面罩了件羊仔毛长外套，头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从netg上爬起来的。她微微皱了下眉。楼上又不是没有水，巴巴的坐在这里&he11ip;&he11ip;

  &1dquo;睡不着？”她往杯子里丢了几片茶叶，拿了他的杯子，先给他倒了水，推到他面前。他只管盯着面前的一点。她看过去。除了一只白底印花的杯垫，别无他物。她站在那里，默默的，捧着杯子，看着呆的他——真是睡不着？他可是每晚一杯猫屎咖啡，照样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

  &1dquo;佟铁。”她轻声的叫着，他终于抬起眼来，看向她，&1dquo;上去睡吧，挺晚了。”他眼睛真黑。夜色一样。她每次看，都觉得假如纵身一跃，定是万劫不复&he11ip;&he11ip;他有一双能溺毙人的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he11ip;&he11ip;她定了定神。幸亏此时，他的目光，有点儿木然。

  他还是没有动。

  自端隔了台子，忽然的伸手过来。

  &1dquo;啊。”她缩回手来，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瞪着他，&1dquo;你烧了，感冒？”

  她这个动作真傻。真的。

  他撇撇嘴。

  &1dquo;吃药了？”她问。

  吃个鬼药。是药三分毒。

  他喝了口水，指了指喉咙，&1dquo;嗓子疼而已。”

  自端听到，这嗓音沙哑的，已经完全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