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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荣宴尚未开始,两位应当先去乾罗殿等候。”
趁着这两人还未反应过来,金凤上前两步:“宫中道路复杂,殿交错,走错了路,也是常有的。”
这两人面上都微不可察地红了一红。
只是石青衫子的鱼小榜眼仍不死心:
“黑胖,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小鱼啊!”
帛黑袍子的那人将薄薄的唇一掀:“德勉,怎么,连一个小宫女也是你的旧识?”
宫女?金凤迟疑地打量自己一番,明明身上挂了很多金贵的东西么,哪里像个宫女了?
鱼长崖现出十分凄恻的神色:“黑胖,你果然已经不记得我了么?”
帛黑袍子皱眉道:“我看这小宫女有点呆,是不是脑子不太清楚?”
鱼长崖不甘心地再唤了一声:“黑胖!”
帛黑袍子踏前两步:“你,是哪个宫里的?”
“……”
“两位……”金凤忍耐地深吸了一口气,“请出门,转左,不送。”
两人愕然。
半晌,鱼长崖还要说什么,却被帛黑袍子扯了一下。
“这位宫人,你可曾见到一个穿朝服的人从这里经过?”
“穿朝服的人多了,不知官人说的是哪一个?”
帛黑袍子待详细解释,鱼长崖却拉住了他的袖子,抓着扇子往太液池上一指:“则玉,你看,周老师在那里。”
周老师,自然就是本届恩科的主考官,周大才子。
金凤顺着鱼长崖的扇子往太液池上一看,顿时呆住了,只觉得一弹指化作了一须臾,一须臾化作了一瞬间,那一望之下,多少岁月就这样荏苒而过了。
太液波光中,一袭白衫静立于连接小岛和岸边的回廊之上。只见金雕红梁下,清风拂动那人鬓边的散,而那人眸中意态静远,却似含着满目的山河。
鱼长崖唤了一声:“周老师!”
这世上有一种人,纯粹,执著,热烈。他活得就像一匹上好的白绢,当你看向他的眼睛,你可以感觉得到他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美的向往,以及自内心的善良。
如果这个人拥有一张上好的皮相,以上三点将会更加显著。
周大才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金凤在看到周大才子的那一霎那,便觉得自己近十年来在书中读到的名士才子,君子达人,全是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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