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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转,天崩地裂,道道天雷交织,撕裂苍穹滚滚而来,所到之处尽为焦土。烛九阴痛苦地在云海中翻滚,血液如夏季的骤雨般挥洒淋漓,本就赤红的鳞片色泽更加鲜艳,随着以血召唤的异火一起烧灼。
一阵阵悲愤交加的龙吟响彻天地之间,天雷与烛九阴的交战摧毁了大片良田。
眼见着破坏范围越来越大,凡是正值壮年的魔族人都跪在剩下的领地前,或是作为丈夫和父亲,或是作为妻子和母亲,为后方的家人朋友筑成一道道人墙。
“请龙神仁慈!请天神息怒!”
天雷离“人墙”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仅咫尺之遥,烛九阴挣扎的动作顿了顿,痛苦而愤怒的眼睛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请龙神仁慈!请天神息怒!”
龙鳞在咆哮的雷光中片片脱落粉碎,烛九阴注视着地上那些面临天雷不退却半步的脆弱生命。
——作为烛龙,这些都是它的子嗣;作为君主,这些都是它的子民。
就像突然脱力般的,它停止了挣扎,抬头,以血红的眼睛看向九天之上的某个存在,发出最后一声撼动天地的龙吟。
声音悲凉而壮烈地在世间回响,久久不散,好像一声声不甘又茫然的诘问:
为什么?
为什么?!
庞大的身躯从雷光闪烁的云海中坠下,坠下,大地随它深深下沉,造就了一道贯穿魔界的数千里长的裂缝。
寸草不生的焦土在裂缝前,毫发无伤的魔族在裂缝后,这条鸿沟就像划分生与死的分界线。
鸿沟下,烛九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魔界的日月——它的两只眼睛送上天空。
昼夜依旧,只是日轮扭曲,月辉猩红。两只不得瞑目的眼睛好像继承了主人生前最后的执念,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
问了千千万万年,山河沉寂,无人应答。
“这是……?”
回过神,边迟月猛地将手从白骨上移开,感同身受的痛苦、不甘、困惑、悲怆……犹在心头,随之生出的疑问也越来越大。
刚刚那个感觉,和每个傀儡继承原主记忆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难不成原主“边迟月”是烛龙复生?
啧,原着《指尖山河》里没提过这个啊……自他穿越以来,怎么总是遇上这些书里压根儿没提的谜题?
脑中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边迟月面色沉重地顺着龙骨向前,大概到一半的时候,他惊诧地发现尸骸不见了。
龙骨居然只剩下了一半!
一路上,栖息在龙骨四周的大多是神智未开的魔物,遵从最原始的丛林法则生存,而眼前的空地上则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房屋,甚至有缩小版的街道集市,不少类人形的魔物谈笑闲逛。
与地面上的魔族不同,他们毫不掩饰自身的非人之处,而不是仅仅在战斗时显露本相。
美艳的妇人拖着蛇尾摇曳生姿,在注意到边迟月怔愣的目光后,还意味深长地抛了个媚眼,挑逗般地翘了翘尾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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