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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答案（第1页）

林孝成把车子送到王艺莲家，特意嘱咐她不要将今天的事说出去，王艺莲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本想再多问几句，可林孝成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回到家，林孝成走进自己房间，他知道家里的账本都在父亲的书房里面，可是放账本的铁柜子有一道锁，父亲每天都把钥匙带在身上，要怎样才能打开呢？那把钥匙非常重要，父亲从不会让外人去碰，偷也是万万行不通的，书房本就是重地，卢管家特意安排不少家仆在周围日夜巡视。暗的不行得来明的，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大哥林忠文。父亲有意培养大哥继承家里产业，所以曾拿出过里面的账本和他讲解，他只要找个理由让大哥出面去找父亲要钥匙，父亲应该会给，而且也不至于怀疑，可是要找什么理由去和大哥说呢？

他走出房门，一边想着，脚步就已经到了大哥林忠文的门前，他敲了敲门。

“谁啊？”林忠文拉开门：“四弟！进来吧，怎么想到来我这来了？”

“心情不太好”

林忠文用手摸着眼前这位弟弟的头：“没事！总会过去的，你还有爹，还有我们几个哥哥姐姐！”

“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难道你不是因为娘的事心情不好？”

“不是，是因为爹！他只教你看账本，不教我，我知道爹喜欢你，以后这个家产都是你的，但是我也是林家的人，以后总会和账本打交道，可是爹根本不管我这些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还年轻，还没到那个时候，等你再长大点，爹肯定会把该教的都教给你的”林忠文感到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弟弟会因为这事而专门来找他，突然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来！给哥说说，让我来开导开导你”

林孝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直奔主题，“哥，我想看爹书房里的账本，我也想学记账，可是爹肯定不会让我碰的，你能去找爹要到账本柜子的钥匙吗？你只要说是你自己想看账本，爹肯定就会给你的！”

“你脑子里哪来这么多歪歪点子？”林忠文还是惊奇于四弟的这个想法，但是看到他认真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拒绝，眼前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是什么外人，看看账本学习学习有益无害，便说道：“行吧，我去找爹问问，但我可不敢保证哦”

“千万记得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爹知道了会批评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林忠文朝着后花园走去，他的父亲正在花园里和友人聊天。

林孝成知道拿钥匙的事是十拿九稳了，他便向书房走去，站在书房门口，等着大哥回来。

柜子的门总算是打开了，林孝成故作镇静的在里面翻看着，他看了一眼大哥，就站在旁边注视着他，忙说道：“大哥，你能先出去吗？你这样看着我弄得我像做贼一样”，“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想着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还能问问我不是。既然你不想我站旁边，那我出去就是了，看完记得马上叫我，我来锁柜子！”说完林忠文便走出了门。

终于找到了写着煤矿字样的账本，林孝成翻到记着最近一年钱财流动记录的那几页，可很快他便失望了，那几页被撕掉了！他又仔细翻了几遍，确认无误，这下线索又断了。他把账本放回原处，尽量恢复原样，像失了魂似的走出书房，但还是强装镇静，招呼大哥前来锁上柜子。

林孝成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他也有点累了。

这天，林孝成睡得很早，他确实年纪还小，精力有限，特别是持续的大脑亢奋下，他需要通过足够的休息来恢复自己。但也有其他的原因，他现在确实毫无眉目了，可是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当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那就睡觉吧，醒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生。

天还蒙蒙亮，林孝成便已经睡醒了，听到房门外已经有仆人在清扫。他早早换好衣服，想出去走走。先来到后花园，这里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园丁每天都在这里修剪栽培，生机勃勃。看到园丁在里面干活，他便不想多待，每次下人看到他就会特别拘谨，他也十分不适应，他走向大门口，闲来无事，他突然想去个地方。

“少爷，您要出去吗？”守门的下人问道。

“嗯，你们不用跟来，我就是在附近走走”林孝成还是那样，说话冷冷的，给人不好惹的感觉。

等确认下人们看不到他了，他便叫了个黄包车，没错，他要去刘喜之的宅子，他想再过去瞧瞧，倒也没有多大的期待，只是闲着也是闲着。

这处宅子还是被紧锁着，林孝成心里知道会是这样，这地方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除了门口的马路上多了几个叫卖的摊贩。他站在大门对面的马路边，双眼无神的着呆，路过的行人看着这位衣着不俗的少年，不敢轻易上前搭讪，他站了许久，终于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便走到旁边的点心摊前。

“麻烦帮我拿几个…这个吧”他看着精美的小点心，但是叫不出名字。

“给您，您拿好！”

“你经常在这摆摊吗？”

“对啊，摆好多年了，您要是喜欢吃，以后只管来这找我，我基本啊每天上午这个点都在！”

林孝成听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十分谨慎，但还是有点压不住怦怦直跳的心。

“那我之前来这怎么没看到你？”

“那不应该啊，我这几天每天上午都在这，您可能是下午或者其他时间来的？”

林孝成想起上次过来确实是下午了，他不想再多聊别的，“老板，你知道旁边这个宅子的主人去哪了吗？”。

“去哪了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房里以前住着的是个有名的戏子，经常来往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她们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那种上层社会的人”

“你说的她们是指男的还是女的，能和我具体说说这些人吗？”

“那当然是女的了，这戏子模样俊俏，身边肯定少不了爱慕的女人啊，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有位四十岁左右的女的，一看就是个富太太，每天我来摆摊的时候她过来，收摊的时候她也差不多从里面出来，噢对了，手上经常拿着个精美的扇面，她总是拿着它遮着脸，因为来了很多次，两人经常有说有笑的，很是亲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噢，谢谢老板”，林孝成谢过老板，一时不知道往哪走便只是迈动着步子，他有点喘不过气，书上说的胸闷气短应该就是这样，手上拿着的点心不注意掉在了地上，他没心情去捡，只是不停的走着，有时候脑子突然放空了，便走的快点，完全是凭感觉，摸索着回去的路。

“少爷，您回来了！您去哪了？在家附近没找到您”守门的人问道。

“没去哪，就走了走”，林孝成边说边进了门。

知道的线索仿佛已经可以连成线了，母亲的带有煤渣的专车、煤矿里被挪用的钱、气愤的工人、扇面、母亲和戏子间的暧昧、赌债和大宅子。可是母亲为什么会出事呢？是谁伤了她呢？还是真的染上了什么病？但是！这些还重要吗？林孝成不想再查了，他突然明白了父亲不愿告诉他们真相的原因，知道这些确实毫无意义，那可是他爱着的母亲啊！可是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些事情呢，他只是一个少年，没有人能来开导他，来安慰他，当他选择去找这个答案的时候，这条路就注定只有他一人，所有这一切他都不能说出来，就像他的父亲那样，要将它深深地压在心底。外面的世界终究是复杂的，就像林孝成此刻的心，但是这两者又不在一个可以比较的层级，唯一有一点，这个少年还会憧憬外面的世界吗？

……

咚咚咚。“谁啊？”林守业在房里问。

“是我，孝成”林孝成说话很轻。

林守业打开门，示意他进来。

“有什么事？”林守业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儿子。

“没什么，我给您端了杯茶过来，爹，您喝茶”他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