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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人（第1页）

庭院往西走就是待客的西厢间，这里多是来家中的客人暂歇使用，只州府家业宽阔，每间屋子里的家私都一应齐全，因此方才在前院与梁家长子吃过酒的孙舟此时也暂憩在内间。

款送孙舟的小厮见他有些许吃醉，于是殷勤着伺候他躺倒在榻上，复起身陪笑：“公子略眯半刻，小的去厨房给您端碗甜汤来，醒酒又抚脾胃最是好。”

孙舟半眯着眼睛，不耐烦挥袖回应，翻身就要睡着的模样，小厮不敢多问，只略阖了门就离开。

不过再半刻，就再有人推门而入，孙舟以为是小厮端了汤回来，闭着眼睛吩咐道：“胃中发酸，不想吃甜汤，你给我倒杯清水来吧。”

‘小厮’殷勤，立即注水端盏就往榻边去，待孙舟闻到一股甜腻芬芳的味道，忽觉不对劲蓦然睁眼，却瞧见面前端着水盏的哪里是什么小厮，分明是个肤白俏容颜的小娘子！

覃珊今日穿着碧水青的抹胸，初夏微热，杏红的罗裙外头只罩件茶红的对襟宽袖长衫，乌发挽髻，玉钗斜并，方才步行许久，胸前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一路往上至脸颊两侧都是绯色。

虽容貌不够出挑，但胜在肌肤娇嫩白皙，酒醉半咪蒙下，雅间静谧时出现这样一位娇娘，实在是春花娇艳，惹得孙舟心中痒痒。

他总觉在哪处见过她，却也并不放在心上，只顺着她捧来端盏的手就覆盖上

去，也不将盏接过去，只这样覆住她细嫩的手指摩挲着，唇角一抹笑意勾人心魂：“我真是吃醉了酒，否则如何能瞧见这样一位娇娇仙姑在侧？”

覃珊原本只是想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瞧见有小厮从这厢房里出去，还隐约能听到男子的声音，她瞅着那小厮正是跟着清芳兄长与孙舟的，便在外头生等了一会才进去，不想这里头躺着的正是自己心中牵挂之人。

“你是梁家哪处的丫鬟，我来了几次怎地没见过？”他顺手擒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不过转瞬覃珊便跟着那撒落大半的盏碗水，落在了榻面上，被男人依偎在怀中，姿势暧昧。

见她羞涩不语，又观其穿着不似一般的丫头，孙舟心头想，她或许是梁家夫人处的某个丫鬟，又或许是伺候梁小姐的，只是碰巧自己来的几次都没瞧见......亦或许是梁小姐善妒，次次都将这妙人儿藏起来不让自己瞧见，若真如此，他这未婚妻或许不为贤妻。

孙舟心中胡乱想着，却不知覃珊面颊羞红，唇艳欲滴，如枝头桃花般娇妍，见他似乎没认出自己有些失落，但眼下与陌生男子这样亲近，让她又羞又惊，不知该说什么好。

或者说，她已经沉溺在这样旖旎霪绯的氛围里，已经忘却孙舟说的什么，只瞧间他的唇瓣张翕，像是画本子里能摄人心魂的男狐狸精。

孙舟顺着势拈起她的

素腕与纤纤细手，将盏碗里所剩无几的水吃了个干净，这样的姿势动作太过朦胧暧昧，覃珊羞答答地抬眸看他一眼，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水渍在他菱角分明的唇峰上闪着光，覃珊忽然想起那日他在画舫上与花娘唇舌交锋的画面，心脏跳的更加欢欣，想着就要挣脱开他起身而去，好似面前的不是个男人，而是吃人的魔窟似的。

孙舟正兴起，哪里肯放她离开，只借着男人的劲儿将她整个人倾覆在被衾榻面上，如乌云般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她也成了那日画舫上与他唇齿交缠的花娘。

这样的春事对于孙舟来说一旦开始便不会停下，他一面厮磨着，一面将手往裙下探去——

异样的事物从裙下探进双腿间，原本笼罩在覃珊周身的云雾忽然散了个干净，整个人似乎是被硬生生泼了一盆冰冷的水，她懵神一瞬，趁着对方松懈间隙，用力挣脱开来，便慌乱捉裙疾趋离开厢房。

孙舟并未强留，他看着对方落荒而逃，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遗留的一样东西上，那东西四方，上头坠个月白的穗串，翻看下方是一枚羊白玉制成的名鉴。

上头端正刻着‘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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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庭院假山嶙峋石间的小路摸索寻到水榭，也是不见，覃柔转身从原路返回，走到山石正中间位置时，听腊梅丛的另一头有人低声私语。

玉珠目露疑惑，覃柔示意

她噤声听听再说。

那头二人是两名及冠男子，说话声沉重嘶哑，口中议论的似乎是与孙舟有关。

“......京都来的那个裴小郎君怎地今日又跟过来了？孙郎君也是心慈，这狗皮膏药一般的人也值当一路带着来玩乐，若是我早就一脚蹬了。”

另一人吃吃就笑，“人家好说也是侯门里的公子哥儿，你算哪门子大相公在这里发痴说私？怕是马尿多饮了两杯，若教人听见告了状，我看你怎么当差，必将你撵出去扫马粪。”

那人极不服气，“侯门如何？京都来的又怎样，还不得围着咱们孙郎君打转转？看着他年纪不大，却端了一副老成架势，看着都晦气！”

裴小郎君？覃柔心思一转，想到那日船上的见闻，似乎裴言正是与孙舟在一处，莫非此二人口中的人，正是裴言？

“哼，就是个要债的鬼，我听伺候夫人的翠颜姐姐说，这个侯门来的公子整日围着孙小公子的屁股打转转，就是因着那几个钱，听说他父亲——就是那个显侯，已经穷的四下乱抓了，却还维持表面的风光，派了他儿子来青州问孙家要钱呢！”

“这样难听，”那人嘿嘿一笑，话锋一转，“怕是说打秋风更恰当一些！”

于是两人哈哈连笑，乐不可支。

以为那二人不再说下去，谁知又听声音。

“别提那小子了，嗳，我方才瞧见个不得了的，你猜

是甚？”

“有什么你小子还不快快说来，卖什么关子！”

那人悄咪咪地压低了些声音：“我同你说了，你可别出去胡咧咧，若是被公子与小姐知道，我这护院的事可就黄了，到时候我定要找你讨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