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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啊?”颜航从他胸口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听你说加班,怕你个叛逆小孩儿又不好好吃饭,过来给你送饭呗。”虞浅低头看着他,手指在他发丝之间揉着,“今天给你做的酱牛肉,炖了一天呢,还烤了一点萝卜丝酥饼,饮料给你带的酸梅汤开胃,我自己熬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嘿嘿。”颜航傻乐不说话,手臂抱他更紧。
“你那几位同事吧,好像还看着呢。”老男人乐了,低头看着扎他怀里的小孩儿,“下巴都快掉脚面了,我觉得你在他们心里的形象肯定有所颠覆。”
“爱看看吧。”颜航被他环抱着脑袋,扑在虞浅胸前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管了。
“老男人。”他说。
“嗯?”虞浅笑了笑。
“我怎么能,这么的。”颜航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埋头在虞浅胸前使劲蹭了蹭。
“不,不认识。”颜航把他的交友圈想了一遍,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
“那我换个说法。”马兴啧了一声,“道上叫他豁牙,想起来了吗?”
“妈的,字都认不全还黄胜才?”颜航晚饭还没吃,想起那尖嘴猴腮,满嘴喷粪的男人就恶心,“认识,跟虞深老混在一起,当初也是老耗台球厅那帮人,他犯事了?”
豁牙这种人犯事儿颜航是一点也不奇怪,他最好是能再回监狱蹲个几十年,少放出来祸害人。
“没。”马兴停了好一会儿,扔下俩字,“死了。”
颜航举着手机的手一顿,茫然地盯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尾灯。
“行,友。”虞浅顺着他说,“我能干什么你猜不到吗,我这人除了当个厨子,干别的人家也不能要我。”
“大概猜到了。”颜航抬头看他,“不过你自己开店当老板和在别家后厨打工不是一回事,自己当老板操心多。”
“这倒是。”钟大丽说,“当老板就是操心的命。”
“也还行。”虞浅说。
“行个脑袋,晚上差点忘收钱又忘了。”颜航瞥他一眼,“你这狗记性没人帮你记着,你开店都开不利索。”
虞浅没怪他拆台,他一手拎着酒瓶,扬起脖子一饮而尽,顺势向边上一歪,搭着胳膊就靠在颜航的膝盖上,他们的坐位正一个高一个矮。
“这么靠着还挺舒服。”虞浅懒得没骨头一样。
颜航白他一眼,看不惯,但也没推开他,任他糊在自己身上,正想伸手去那自己的酒瓶,酒瓶碰撞在桌边,叮当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他听见虞浅漫不经心说了句:“那你以后管我呗。”
41金福橘
颜航总骂虞浅神经,有时候真不是冤枉他。
这人会在不经意之间蹦出来一句话,让人在初次听到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发神经,第二反应才会仔细去想想他说过话的意思。
所以颜航很多时候不确定虞浅到底有没有在和他开玩笑,听他轻浮半吊子的语气,像是随口一说;但对他的视线,向通澈的目光深处看去,又会怀疑这人也许大概可能是认真的。
实实虚虚,真真假假,认识那么久,还是那句话,他看不透虞浅。
颜航挪开视线,低头吃串,闷闷说道:“我不管祸害,折寿。”
虞浅乐了乐,抬手往他大腿上拍了一下,没出声。
吃吃喝喝到半夜才散去,那天直到躺在床上,快睡着之前大脑飞速转动复盘人生的阶段,颜航才想起来,虞浅一个gay拍他大腿的动作,他好像应该躲开才对。颜航笑了下,收起手机,专心等待匹配,顺便听着老板们聊天。
浪迹天涯:“唉智哥,你最近怎么样,读研轻松吗?”
等了一会儿,那个“李终硕”开麦说:“还行吧,跟咱们本科那会儿一样,逃逃课,做做实验,挺无聊的。”
颜航正弯腰拿水,听见“李终硕”说话的声音,后背一僵。
这阴不森森,半死不活的说话声儿,怎么这么耳熟。第二天早上颜航设了个六点的闹钟蹦起来,今天是原定周末要回家的时间,宋绘心这周上午都加班,没人送大漂亮去课外班,宋绘智当然指不上,只有他。
出门前,虞浅提醒他:“你电脑忘拿了。”
颜航想都没想:“放你这吧,反正我晚上还得来。”
快跑到家门口前,他才揉了揉压翘的头发,反应过来他好像把“去虞浅家过夜”这件事,已经完全当成默认情况。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跟虞浅聊聊天,就好比给他做了一次心灵理疗,虽说不至于跟喂了大力神丸一样立马支棱起来,精神抖擞,但总归给了他宣泄烦躁的缺口,能让他平静下来,再次回归鸡毛蒜皮。
回了家吃了早饭,先送大漂亮去九堡铺不远的课外补习班,出门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结果脚前脚后也就二十分钟的功夫,再回家时,就看见小漂亮扯着嗓子嚎啕大哭,额头上肿着个大包。
田飞兰忙着厨房里的事给一家子准备午饭,时不时探出头哄两句,但小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坏了,一直抽搭着停不下来,可怜巴巴坐在地上要人抱。
宋绘智正巧从屋里脚步匆匆走出来,看那穿着,估计又要出门去图书馆。
小漂亮委屈巴巴瞧着他:“大舅,疼。”
宋绘智推了下眼镜,像路上碰见条流浪小狗似的,皱眉道:“边儿去。”
“抱,抱抱。”小漂亮拉着他的裤脚,这个年龄的小孩还不太懂脸色,只知道脑袋撞得疼,急着找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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