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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道:“王爷,您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许公孙念还活着?”
裴霁舟停下脚步怔了一瞬,随后又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现下人都找不到,又谈何营救呢?”
“所以,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兇犯,能救一个是一个。”江瑟瑟道。
“嗯。这是自然。”裴霁舟回道。
“像公孙念这种成了亲的,有几人?”两人继续前行了一会儿,江瑟瑟忽然又问。
裴霁舟知无不言,“只她一人。”
“这就怪了。”江瑟瑟不解,“如果兇犯是对女子有某种特殊执念的话,为何又盯上了一个已经成过婚的女子。”
裴霁舟冷哼一声,“我想他定是脑子有病,有病之人的心思岂是我等所能揣测的。”见江瑟瑟朝自己看来,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杀这麽多人?”
江瑟瑟轻笑一声,裴霁舟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为何发笑。
江瑟瑟解释:“想不到温文尔雅的恪郡王也会骂人。”
裴霁舟有一瞬的失神,随即辩驳道:“那江姑娘可看错了人。本王与“温文尔雅”可是丝毫不沾边,真正符合这个词的怕是另有其人。”
江瑟瑟立马反应过来裴霁舟说的是谁,她的脸突然就垮了下来,然后像是被触了逆鳞般负气向前横沖直撞。
裴霁舟不解江瑟瑟前一刻还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生了气。他疾步追上,询问江瑟瑟怎麽了。
“没怎麽。”江瑟瑟冷语回应。
“我有说错什麽吗?”裴霁舟又问。
江瑟瑟不想理会,但还是噎了他一句,“王爷说什麽都是对的。”
裴霁舟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可惹了人家生气,也只能吃下这个瘪。
两人沿街走了半程,稍在前面的江瑟瑟忽然拐了弯,转进一处深巷。
裴霁舟擡头看着远处门楣上飘着的旗幡上写着“刀”字,为江瑟瑟才来西京三日就如此熟悉地形而感到惊讶。
芙蓉面(七)
“苗老二”这个招牌早在百年前就已名满天下,他最开始只卖菜刀,名声打响后,範围便扩至各类刀具,更甚的是,有人不远万里从西域帕罗赶来定制刀剑。世人因此笑言道:这世上的刀,苗老二若称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
“苗老二”传到现在,刚好是第十八代,因此传人也被人喊作苗十八。
江瑟瑟和裴霁舟及至“苗老二”刀铺外,令人唏嘘的是,以前门庭若市的院子此时已有罗雀。
“苗老二”大门紧闭,门楣上插着的彩旗早已褪了色,门前院里,乌鸦喜鹊随意走动,满地的落叶残雪也无人清扫。
“命案发生后,京兆府首先调查的就是屠夫和卖刀具的。”裴霁舟负手凝望着门楣上的鎏金大字,感慨世事无常,“虽然后来没找到证据就放了人,但不明就里的百姓依旧结队围了他家铺子,他的家人也遭受到了无尽的攻击与谩骂,最可怜的是他的小儿子,五岁不到,被吓得七魂失了六魄,因此他只得锁了铺子闭门不出。这几个月,他们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别人悄悄送进去的。也正是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类似之事,圣上才下旨由我来调查此事,且要我不得随意扣人,以免生出事端。”
“没找到证据便放了人。”江瑟瑟喃喃道,“多麽轻飘飘的一句话啊,却对别人造成了致命性的打击。”
“所以,我必须将兇犯绳之以法,不仅仅是为了那些死者,还为了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人。”裴霁舟道。
“一定会抓住的。”江瑟瑟像是在跟裴霁舟说,乍一听,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江瑟瑟走上台阶,轻轻在门上叩了几下却并未得到回应。裴霁舟见状上前重重敲了几下,两扇门被他砸得哐哐响,为此裴霁舟还遭了江瑟瑟一记白眼,“王爷您轻些敲,别再他们吓着了。”
不过这一举动颇为有效,没多时便有人匆忙跑来又小心翼翼地靠近门边,从门缝里瞄了几眼后试探着问了一句:“谁?”
江瑟瑟觉得自己是个女子,危险性和攻击性都不大,容易让人放松戒备,于是她示意裴霁舟噤声,由她来劝说对方开门。
正欲开口的裴霁舟识趣地闭上了嘴,还默默地向旁边退了一小步。
“大哥,麻烦开下门,我想买几把刀。”江瑟瑟捏着软绵绵的嗓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人畜无害。
“买刀?”里面的人很是惊讶,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我们这儿不卖刀了,姑娘还是去别处问问。”
“别的地方我都问过了,还真没有我中意的,久闻苗老二的盛出好刀,特地前来瞧瞧,大哥开开门好吗?”江瑟瑟又道。
“都跟你说了不卖刀,你这丫头怎麽听不出好赖话呢?非要我跟你发火你才高兴是不是?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杵t着!”里面的人当即下了逐客令。
江瑟瑟不气馁,又换了个说法,“我是京兆府的人,前来找你们主子问几句话,麻烦开下门。”
未曾想,这话更惹恼了对方,“怎麽?现在骗人都这麽明目张胆了?你欺负我不懂是不是?京兆府哪儿来的女差?哼!就算你是,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谁知道你们憋着什麽坏呢?莫非是抓不着人想就想把一切罪名推到我身上?做梦!除非你有搜查令,否则休想让我开门!”
江瑟瑟吃了闭门羹,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当她欲再行劝说时,裴霁舟终于开口了,他道:“苗十八,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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